他怎么知道自己杀人了,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她吗?
裴潇年好奇怪,他是专门为了几句话就来此处等她吗……
思绪万千,崔云湄一夜难眠。
直到卯时,窗外开始传来鸡鸣,崔云湄才缓缓睁眼。
紧接着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一道凄厉的男声,正尖叫,往这个方位跑来。
崔云湄本能地起身,开窗往下看。
男子已经吓晕过去。
半个时辰后,此事才有了定论。
章弈秋拿着一盒点心上楼,三人聚在崔云湄的房间谈话。
“你们说是不是邪了门儿了,咱们昨晚不就杀了一个吗?其余的也没下死手啊……”
章弈秋咀嚼着桃酥,含糊不清道。
今早吓晕的男子听说是一出门便在家对面看见了六具尸体,整整齐齐地躺在路边。
不知道是谁干的,听说要报官。
崔云湄忽又想起昨晚裴潇年来找自己,这人不会是他杀的吧?
他昨夜所说的收拾烂摊子不会就是帮她把其余几个全部灭口吧……
可他为何要帮自己。难道是有利可图?
“可是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难不成到时候还要报官抓我们啊?”
章弈秋的哀嚎将崔云湄思绪拉回。
她这才想到,还有报官这一层。看来裴潇年也不见得是在帮自己。
此番要是闹起来,这顿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她倒是不怕坐牢,可这样下去,只怕等自己纠缠完出来了、证据都被毁尸灭迹了。
裴潇年好手段。
章弈秋微微一怔,崔云湄肉眼可见地怒了。甚至方才一言不发地落了一锤在桌上。
震得食盒里的桃酥都掉渣了。
片刻便听见崔云湄对着他,严肃道:“宁睿,你现在就去衙门自首。”
又看看章雪沁,“昭昭,你意欲如何?”
章雪沁微微颔首,没有一句废话。
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一个人出来去应付。剩下的人继续去找线索。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章弈秋手里的桃酥都吓掉了,左顾右盼。看看崔云湄,再看看章雪沁。她们的眼神告诉他,好像没人在与他开玩笑。
“不是?你们是说我一个连件趁手兵器都没有的人,孤勇奋战,以一挑六吗?”
他试图唤起两位阿姊的良心。
然而另外两位似乎并没有要管他死活的意思,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
见章弈秋还不动,崔云湄才稍微安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壮一壮自己的威名吗?此番不是正好?”
章弈秋只需要在衙门与人拉扯应酬一番,为崔云湄她们多争取一些找证据的时间便好。
实际上,只要在危机时刻搬出骠骑大将军之子的名头,便没人敢动他。
况且,此刻章弈秋待在衙门反而是最安全的。外头危机四伏,恐怕还有什么不详的在后头等着呢。
故又道:“好了,别愁眉苦脸了。届时你只需多拖延他们一阵子便好。你章大少爷的身份,走到哪儿可都是免死金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