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见是什么意思?”戚遥纳闷。
“他被主簿大人抓进了大牢,那个地方姑娘进得去吗?”
戚遥心里怔了怔,急问:“孙主簿为什么抓阿承?”
“主簿大人撞见阿承擅离职守,用驴车拉柴火,阿承不仅不认罪,还唆使他的驴踢了主簿大人。”
“什么?”戚遥吓了好大一跳。
“瞧,驴遭了秧,人也跑不掉。”捕头举起一根烤得外焦里嫩的排骨叹道。
戚遥盯着他们手里的肉,气得后背发毛,那可是阿承花了好几年的积蓄才买的一头驴!
她心疼驴,更担心人,掉头跑去了县衙大牢。
捕头说得没错,大牢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她刚到门口就被两个狱卒给拦下。
戚遥前面望着黑漆漆的甬道,直说:“我是来找阿承的。”
一个狱卒偏了下头,让同伴进去传话。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声音:
“哟,来得挺早,本官还没让人去请你呢。”
人没到,声先至,是个让人厌恶的声音。
戚遥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来的不止孙俭一个,他还让他的手下押着阿承跟在后面。
阿承脸上满是淤青,看样子刚挨过一顿打……
戚遥忍无可忍,怒道:“主簿大人有什么冲我来,折磨阿承做什么!”
孙俭停下脚步,双手端在身前,一脸傲慢:“这个臭小子擅离职守,还敢当街冒犯本官,难道本官不能罚他?”
是阿承当街冒犯,还是谁有心针对,戚遥心里清楚得很,挪开眼不去看那张让人厌烦的脸。
“这次本官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本官一定打死他!”
押着阿承的两个官差都得意地笑了笑,见主簿大人招了手,他们就照吩咐放人。
孙主簿背着手走下台阶,路过她身边时虚目笑言:“丫头,以后的路还长呢,叫你哥走着瞧!”
戚遥攥紧了拳头,看见阿承满脸是伤,她又气又急,上前问:“你怎么样,痛不痛?”
“阿遥小姐你放心,小的没事,他们还顾忌着大人,不会下狠手。”阿承笑了笑,刚一咧嘴就扯痛了嘴角,嘶地吸了口凉气。
“你还笑。”戚遥皱了皱眉头
阿承脸上的笑一僵,变得失落起来,垂下了脑袋。
“快跟我回去擦药。”戚遥拽着阿承的衣袖带他离开了这儿。
从牢房出去会路过捕快房,刚才那群喝酒吃肉的捕快已经散了。
戚遥本想拖着阿承快步过去,不让他看院子里,谁知阿承一眼就看见了那些碎骨头,然后停下脚步。
阿承攥紧了手,捏得骨节“咔咔”响。
戚遥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毕竟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也没几个朋友,一直把驴当宝贝……
斜阳残照。
余晖里,戚遥小心翼翼地给阿承上药,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阿承。
在衙门的时候,阿承还能装装坚强,笑着和她说话,离开衙门之后他话就变少了。
现在他耷拉着脑袋,看上去要多沮丧有多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