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薛朝暮忧心忡忡道,“去盘点账目,把现钱都凑出来,刑部打点要钱,若有不测,也可以拿来应急。”
区明忙套了车,护送着薛朝暮往锦缎坊去,梁生派人把账本都捧了上来,又帮着把其他几家店的现钱都运来,众人忙活到了晌午,朝堂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薛朝暮坐立不安,她派出去的人都带不回来消息,她莫名地心跳越来越急促,区明也抓耳挠腮:“不该什么消息都没有啊,这个时间早就该散朝了,公子和薛大人都没回来,那就是大公子闹起来了。”
薛朝暮紧紧握住茶盏,她再也不能耐心地等下去:“套车!咱们去薛府看看!”
若是迟迟传不出来消息,那就是陆省落了下风,被皇上捏住了把柄。可他们有张承瑞和陈秦在手,皇上怎么都是赖不掉的。
除非——
“夫人!”
派出去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扑过来,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好。。。。。。不好了夫人!方才咱们公子派人去薛府接人,可派来的人是自己回去的!”
“自己回去的是什么意思!”
“薛府里的人不见了!”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薛朝暮被兜头浇透,连着心里都凉透了。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抓着区明的手臂勉强支撑着:“我——”
“陆夫人!”
一顶软轿停在锦缎坊前,迎上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他揣着手走上前:“陆夫人,皇上有旨,传陆夫人上殿。”
薛朝暮咬紧牙关,软轿摇晃,她不甘地闭紧双眼,自己像是被人在胸口狠狠锤了一拳,情绪闷在心底,压得她难以喘息。
谁能放走张承瑞?
薛府中除了薛彻,能做主的就——
只有薛道安。
可她仍然不愿意相信,道安跟自己一同长大,是她的亲妹妹,她掏心掏肺地对晚秋和道安,薛彻更是不曾亏待过她,费尽心思地护着她。
为什么?!
如果不是道安该多好。。。。。。
薛朝暮掐着自己掌心的肉,勉强撑着自己上了殿,大殿之上朝臣分立两侧,薛道安的身影在大殿中间格外显眼。
她笔直地跪着,薛彻在一旁红着眼眶,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若不是陆怀远在一旁拦着,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而薛道安身边还有一人,薛朝暮揉了揉模糊的双眼,才看得清楚,那竟然是胡尔雅。
皇上冷着面孔开口:“陆程氏。”
薛朝暮在薛道安身后跪下:“民妇程氏,拜见陛下。”
“程氏?”
“正是。昨日陆家大公子已经签了和离书,民妇已经不是陆家人,和陆家全无干系,故而自称程氏。”
皇上冷笑:“上次朕问你要不要和离书,你拒了朕,如今又私下和陆省和离,你这是欺君啊。”
“民妇不敢。”薛朝暮甚至不愿意抬头多看一眼薛道安,“民妇和陆大公子和离只是因为性情不和,夫妻不睦,当时尚未和大公子商量妥当,区区内宅私事,不敢劳陛下烦心,故而拒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