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试探着唤道:“皇后?”
“皇后?”许非烟的声音猛地拔高,凤眸怒瞪,更加激动了。
你还想把正宫后位都许给这劳什子女将军?
容修对于此时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莫非……祁国习俗,不该如此称呼?
想了半晌,他耳郭有些发烫,小声地唤了句:“夫人?”
许非烟撂挑子不跪了,掀了衣袍站起身,转身就往屋外去。
福全见此情形,急得团团转,一边劝着“将军莫要赌气”,劝不住,一边又赶紧跟容修说着好话,两边说和,生怕新帝一个生气,斩了女将军。
容修抿着唇,神情复杂。
他望着许非烟离去的背影,倒是不动怒,就是有些迷茫。
“福全,父皇……是如何追心爱的女子的?”容修发出真诚的疑问。
“这……”福全面露为难,“先帝……也不需要追求呀……”
容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罢,既然问不出宁安到底喜欢些什么、想要些什么,那就送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吧,女孩子总会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再不济,她拿着银子,总可以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
于是,从这日起,赏赐就流水似的往将军府送,力度之大、数量之多,震惊朝野。
许非烟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那日她从御书房犯下大不敬之罪离开,容修非但没有命人将她拿下,过后竟也半点不追究,还将赏赐源源不断地往将军府中送!
他这是想做什么?追求?示好?
许非烟对着摆了满院的金银珠宝,很不快乐。
她一气之下,称病连缺了三日早朝。
还有一个人,也不怎么高兴,那就是容律。
这段时日,“江惊尘”身子渐好,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意思,容律不免有些焦急。而他每每提及此事,对方又总是言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容律心中越发不安。
“惊尘,皇上近来……似乎对你很好?”他斟酌着发问。他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不敢肯定“江惊尘”不会为容修拜倒。
许非烟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何止是好,为了对付你,他可是连正宫后位都舍得拿出来呢!
容律见她并未正面回应,沉默了片刻,进一步道:“你如何想?”
回廊上,容修脚步一顿,远远听着,也等着这个回答。他知道,宁安不想见自己。可他想了想,她不愿见自己,自己便去见她。不料,正赶上这一幕。
许非烟冷眼瞧着容律,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抿了口茶,将杯盏放下,眼波流转落到他身上,道:“臣心中,另有他人。”
这话落到两人耳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容律觉得是在说他,垂下眼去:“惊尘……”
那边,容修感觉自己的心,凉了一下。
“倘若王爷……”许非烟见效果达到,笑了笑正要再接再厉。
容修从后边走了出来:“镇远将军,若朕记得不错,将军从前可是口口声声说着欢喜朕、爱慕朕,此生非朕不嫁的。怎么今日就改了口?”
难道自己追求不成,竟是宁安心有他人之故?
许非烟陡然见了容修,心中一跳。
很快,她定下神来,眉梢微动,立即回道:“皇上,若臣记得不错,皇上从前可是口口声声说着欢喜宁安、爱慕宁安,一心只有公主的。怎么,今日也要变卦?”
她仰起头,眼瞧着容修,美目瞪圆,凌厉又张扬。
容修自她开口,就知自己错了,叫宁安生了误会。可他抿起唇,却说不出话来。宁安生起气来的样子,明艳又美丽,那双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叫他移不开眼。
此间空气一时安静,容律目光在这两人间来回,心沉了又沉。他忽然不敢确信,“江惊尘”还会站在自己这边。
容修别开眼去,知这话再问下去,只会叫宁安更加误会。
而容律轻轻咳了一声:“那……惊尘你究竟属意何人?”他企图为自己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