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烟快速地眨眨眼,要她此时正儿八经地说出喜欢容律,这是不可能的。
“呀,”她忽然以手扶额,“臣突然觉得头晕……”
容修只想说,这演得也太假了。
容律也看出了她的闪躲,脸色倏地阴沉。
将军府中,三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许非烟倒是清静了一阵。
容修回了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韩离要查宁安在祁国的相好。而容律,他思虑重重,试图重新整理自己与江惊尘的关系。
两人一时之间都抽不出空来打扰她,许非烟于是也乐得清闲,继续告着假,领着俸禄在府中休养生息。
但这样的日子注定不会太长久,因为容律的篡位大计等不了太久。
没过几天,许非烟就接到了容律的游湖邀请。
她本是不想去的,可想了想,说不定这一趟,能叫她拿到些什么罪证。现在仅是为了策反自己,容修就已谄媚如斯,那她单枪匹马料理了容律,来日可不得被容修供起来?
抱着这样的心态,许非烟也就赴约了。
游湖的地点,在城东十几里外的明月湖。此湖以夜景著称,所以容律约的是晚上。
她到时,发现来的不只她,容修竟然也在。
许非烟微微诧异,这哥俩,感情几时这般好了?还月夜同游?
她下意识地以眼神询问此次活动的发起人容律,只见后者面上一片铁青,她眉梢微扬,顿时就明白了。
敢情容修是不请自来的。
“皇上今儿个莫不是冲着臣来的?”她下巴轻挑,语气凉凉。
容修抿起唇,他今日前来,原是出于安全考虑,不放心容律与她夜游。不过他现在已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叫宁安误会他是爱慕江惊尘了。
“也是,也不是。”他望着许非烟,极认真道。
是,是因为她是宁安;不是,是因为他来,不是为了江惊尘。
许非烟下意识皱眉,这是什么鬼答案?
不等她发问,容律插了进来。
容律此次,就是下了决心不让江惊尘倒向容修,所以,他有意显示两人关系的亲密:“惊尘说笑,祁、黎两国如今联姻在即,皇兄自然是满心满眼都想着祁国公主的。”
他将话题转到祁国公主上,就不信,容修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在这纠缠“江惊尘”。
有本事你别娶人家祁国公主呀?
可惜的是,双方当事人的思维明显跟他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他二人似乎完全不受此影响,并且还就着这个话题,真就继续聊了下去。
满心满眼都是我?许非烟呵呵一声冷笑。她视线掠过容律,直接看向容修,问:“是吗?”
容修与她对视,眼中温和坚定,答:“是。”
“修对公主之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容律有些愣怔,一时跟不上节奏。就这么认了?当着“江惊尘”的面,明目张胆,连遮都不遮掩一下?
他不禁去看“江惊尘”面色,果见后者唇边浮出嗤笑。这下可以放心了,容律想。
不料,下一秒,她问出来的话却叫他十分意外。
“臣记得……大婚当日,皇上似乎不是这么说的?皇上好像是说,他日宁安公主嫁进来,定要叫她为臣端茶倒水、捏腿捶背?”她故意笑眯了双眼,“臣记得没错吧?”
容律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这话听着,怎么竟像是……“江惊尘”不太乐意容修倾慕公主?在吃祁国公主的醋?
容修也陷入沉默,我要早知道你就是宁安,我能说这些蠢话?
三人在湖心水阁里坐着,一时无言。船家撑着小船缓缓驶来,送来了岸边烹煮的下酒菜。
许非烟见容修久不答话,索性也不问了。
“罢。”她瞥了他一眼,不愿再追究,“你我二人既然分了,自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些话皇上说没说过,都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