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成从来都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道理,在他看来,夫妻便是一体,至亲便也罢了,如何会走到至疏的地步?
若是两人渐行渐远,又何必做着面和神离的夫妻?
时至今日,宋宛如如此冷淡地对待他,为的就是逼他松口,同意那个“和离”。
靳天成却发现,自己远远做不到洒脱地放手。
他从小在大伯母手中长大,本就没有体会过多少亲情,而唯一拥有的快活时光,也是同宋宛如成亲后的日子。
她温柔小意,眸子里时时刻刻都充满了爱意,为他诞下一子一女。
怎么仿佛突然之间就变了?
难道从前她对他的爱意都是假的不成?
这般想着,男人终是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宋宛如脸上精致的面具没有分毫动容,只是淡淡道:“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从靳家脱出来了,便不必总想着往日受的罪。同样的道理,从前的爱也好、不爱也好,都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谈。”
靳天成显然不能满意于这个答案。
男人眉间蹙起深深的褶皱,一双深沉的星眸里,写满了挣扎的情绪。
若是从前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宋宛如定然会心疼到无以复加,可现在见了,也不过是仿佛被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扎了一下指尖。
微麻,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男人的声音盛满了破碎的受伤,可碍于尊严,始终没有过分表露出来:“宛如,若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告诉我便是。我可以改。”
他不相信发妻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她明明那么温柔、那么心软,那么善良和美好,带给他这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只是靳天成不知道的是,这份柔软和美好,是被前世的他硬生生给掐灭了的。
一想到前世她死后,她的一双儿女在靳天成的忽视之下越长越歪,最后双双死于非命,宋宛如就没有办法接受。
她没办法接受她的丈夫,是这样一个父亲。
可是现在又怎么同他说呢?
宋宛如只闭了闭眼睛,摇头道:“现在的你很好,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