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成的双眼亮了,追问道:“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可以么?若你不想让我去边关,那我便安心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做事。县衙也不错,至少离你和孩子们近一些。”
男人的声音里,就连那些许欢快都是小心翼翼的。
宋宛如终于感受到一阵心痛。
他们毕竟相爱、相伴,互相扶持着走过了这么多年,她如何愿意看见他这般为她委曲求全?
况且靳天成是雄鹰,他是守卫疆土的英雄,囿于小小庭院的他,是不会快乐的。
她睁开双眼,看着男人,认真道:“你喜欢边关,对吗?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从前写过许多家信回来,有塞外草原,有边关炊烟,有大漠和落日……靳天成,你属于那里,不必为了我舍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靳天成却摇了摇头,坚定道:“宛如,再多的功业、再美的风景,都抵不过你和孩子们,抵不过我们的家。从军前我承诺过你,要立军功,把你和孩子们从靳家带出来……我的初心从未改过。”
宋宛如的双眼渐渐涌上了潮湿的水汽,她看着神色认真的男人,感到喉咙被一块东西硬生生堵住,说不出话来。
而在心里,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绝望地在喊——
若是你从不更改初心,为何上一世要那么冷漠地对待我们的孩子?!
我可以接受你欣赏高初云,可以接受你抚养她的女儿,可不能接受你将阿棠和阿柠忽视地彻彻底底!
只要想到靳意柠临死前的眼神,宋宛如心中再多的柔软,都化作了对男人的怨怼之意。
她双手掐住了掌心,只控制着出气,不要将那哭腔泄露出来,轻声问靳天成:“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你会眼睁睁看着阿棠和阿柠在你面前死去?”
男人眉心一跳,显然是被她这个问题吃了一惊。
随即他断然摇头,沉声道:“永远不会。”
宋宛如脸上重新露出完美的笑容来,垂下了头,不再开口。
靳天成并没有说假话,在他心中,宋宛如和两个孩子对他而言,是世上最珍贵的人,是他将用尽一生守护的人。
宋宛如不想再同男人多说什么,便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要去县衙做事?什么时候去?”
靳天成知道,两人之间试图谈心的时刻已经结束了。
他答道:“三日后去。”
宋宛如点点头:“既然是去县衙,便不能似从前那副乡里人打扮,不然会被笑话的。入秋了,正好家里也要重新做秋装,这两日我便赶一套衣裳出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