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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娘的风水学(第3页)

当时,令曾祖母揪心的是没寻下合适的木料给大爷和二爷两家各做一块案板,家里的案板只好让他们借着用。时间久了,两个媳妇就闹别扭,日积月累,矛盾激化了,两家人为案板打起架来,把曾祖母熬煎的,眼泪都没干过。后来,还是把老屋的案板给了大爷家。

爷爷想起这事,泪水就盈满眼眶。

到了我父亲这辈,爷爷就有了经验,他永远记着,再和睦的家都会有分的那一天,他时刻在提醒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兄弟两人,老大我的父亲没有念多少书,跟着爷爷在村里种地,年轻时也当过生产队长;二爸上了高中,后又在煤矿上下井挖煤。爷爷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分别以两个儿子的名义,提早申请了两院庄基地,自己挖窑,又请来砖瓦匠烧砖打胡基,请来木匠打家具……用了三年时间,在村里盖起了两间砖木结构的瓦房。在材料使用上、房间面积上、门扇窗户做工上,都一个标准,不偏不倚。手心手背都是肉,两儿子和儿媳都无话可说。

村里人羡慕,夸赞爷爷英明威武。爷爷就坐在房前的石礅上,旱烟抽得吱吱响。自豪,骄傲,他似从战场上凯旋的勇士。

这都是爷爷讲给我的。

爷爷再三催促,弄得我父亲很为难,不知道咋说分家的事。爷爷着急的是,两个孙子都成人了。大孙子我大学已毕业多年,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我们两口子在镇上的学校教书,在城里已买了大房子。我母亲帮我们带孩子,跟我们住在城里。

小孙子我的弟弟在省城读大学,明年就大四了。

中秋节了,我把爷爷接到城里的家,叫上在城里居住的二爸一家,全家人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祥和,热闹。

那天,父亲高兴地多喝了几杯,回到家里,拉着我的手说,儿啊,你爷爷说得对,咱们这个家迟早要分。我想了,老家的房子,你弟兄俩一人一半,你爷爷奶奶由我和你二爸养老送终;我和你妈,你和你弟,一人养一个。

“爸,我不同意!”我喊道。

父亲手拍桌子,说:“你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你说错了,就是不听!”我态度坚定地说。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全家人都看着我——爷爷的大孙子、父亲的长子。

可我想的是,弟弟明年就要读研了。他研究生毕业后要留在省城上班,还要买房、娶妻,这些都需要花钱。这家怎么能分?我是长子,能不管吗?

房子

水龙湾村就要搬迁了,在镇上给村民建小区、盖楼房。

爹和儿子商量着申购房的事。爹态度很坚决,这房必须要;儿子挠着头,没有吭声,他想着供孩子上学要用钱,要房子的事他就没敢想。

爹骂着儿子,说他没胆识,没男人的样。爹转过身,从里屋的柜子里取出了个木匣子。那是他存钱用的,他在里面翻来翻去地寻着……爹!你就别寻了!这些年家里的收入,就是养牛养羊、打粮食的收入,房子要二十多万元哩!儿子无奈地说。

爹手摸着木匣子,叹了口气。他把拿到手的两张存单放下,又从木匣子里拿出了爷爷当年盖房子的账单。

20世纪60年代末,爷爷带着全家人,从外地逃荒落脚到秦岭北麓的水龙湾村。从村里老户人手里买了一块荒地,爷爷精耕细作,春种秋收,凭着一身苦力,使全家老小吃饱了肚子,还用二斗麦子换了别人家的破窑洞住下。爷爷早出晚归,拼命挣着工分。又苦了几年,在村子里盖起了三间土房子。爹展开皱得发黄的账单:房子的木料是队里坡上伐的,核价379元,付现钱79元,余下从年终决算里扣除;木工是从外村请的,总工价算了150元,付了现钱;烟和酒合计116元,付了38元,欠代销店48元;砖瓦185元,已现付了;打墙砌砖,都是村里人和亲戚轮流帮忙干的,没有报酬,谁干了多少工,都一一记着,往后的日子,要给人家帮忙还工。

就这样,造房子总共花费了830元,现付了452元,欠了378元。听爹说过,新房子盖好时,爷爷自豪地站在门前吼了几声秦腔。

爷爷离世时,把盖房的账单交给了爹,让爹一定要把账还了,还完账他也就能闭上眼了。

爷爷走了,爹就挑起了养家的担子。为了还清欠下的债,他冬天去渭河大堤上修坝,夏秋时节,包揽给队里饲养室的牲口割草的活,愣是使出牛马力,挣着工分还清了欠账。

土地分包到户后,儿女们都已长大,干活有了劳力。一家人种着自己的几十亩地,养牛养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几年后,爹就拆了爷爷盖的三间土房子,用了两个月时间,盖起了砖木结构的新房子。新房子设计漂亮,美观大方,成了水龙湾村的风景。

爹站在新房门前,见来人就笑盈盈地打着招呼,说着盖房的艰辛,讲着房子的设计,谈着房子的用料。

儿子天生就是福命,在新房子里娶妻生子。要用钱了,爹从木匣子里取,不是现钱,就是存折,儿子的人生大事都是在欢声笑语里进行着。

时光荏苒,日复一日。不觉间,孙子上了初中,孙女上了小学。儿子就主着家里的事。他们租住在县城里,儿媳陪着孩子们上学读书,儿子穿梭在建筑工地里打拼,老的小的,一家人就在城乡间漂泊。

爹守在老屋,耕种着几亩庄稼,饲养着牛羊。闲下来,爹就坐在门前的石礅上,看着他曾引以为骄傲的房子。墙面上有几块砖片脱落,他就想法补上。

“爹,别说过去了,就说这镇上的房子,咱要还是不要?”儿子急着向爹讨要主意。

要房子,就要欠账了。孙子孙女要上学,还要准备孩子的学费。爹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一生就怕过这欠账的日子……儿子看着爹煎熬,心里又不忍,打趣地说:爹,咱回到以前的日子,我在地里挖地、去坡上放牛羊,你像我爷爷一样靠在老屋的南墙上,晒着暖阳,抽着旱烟,天南地北地谝着……爹听着,脸上的青筋暴得老高,他想骂儿子几句。但看着已驼背了的儿子,老汉嘴僵硬地抽动着,眼眶里滚出了几滴泪水。

爹给旱烟锅里装上烟末,点燃,抽了两口,递给儿子,只说了一个字:“抽!”

半个月后,镇上的干部打来电话,要儿子去领新房的钥匙。他不相信,他让干部再确认。是真的,就是分给他家的。

儿子回到家里,发现家里那头黄牛和老母牛没了,放在楼上的父母的寿材也不见了。那柏木稀缺,三寸的柏木更是难得,卖了就永远没有了。

他责怪父亲这么大的事,咋没和他说。

说啥啊!牛卖了,那头小母牛明年就能生了。我和你妈死了,睡那么值钱的棺木干啥?活人的日子要紧,再说我们的身体都好着哩。爹操持了一辈子家业,孰轻孰重,我能把握得住。爹说:我筹的钱,交了首付,余下的钱你挣着还着。现在政府还有补助,错过这个时机就难了。爹说着,从木匣子取出了首付款的票据,递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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