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婳察觉到沈临鹤如常的笑意下隐着一抹思虑,她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文相羽的事查出来了?”
沈临鹤转头看向南荣婳,眉目中浸上了笑意。
“你…笑什么?”南荣婳有些莫名。
沈临鹤这下毫不遮掩笑出声来,“我笑啊,你越来越在意我了,我的喜怒哀乐就算想遮掩,在你眼中却是一丝一毫都藏不了。”
南荣婳脚下一顿,她的手不自觉想去抚摸灯笼的提杆,指尖一空,这才发现今日迎春宴,她没有将灯笼带在身边。
见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沈临鹤笑着微微摇头,不再逗她,心中轻叹,‘情’之一字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二人继续顺着小径向前。
“我确实查出一些事情来,先前因信任相羽而刻意忽略的一些线索,细细追究起来,让人心中发寒。”
沈临鹤隐去嘴角笑意,声音低沉道:
“我的人拦下了相羽这两日的书信,竟足足有三十多封,那些书信送往大庆国各个州郡,大都是与苏太傅以前的学生探讨诗词书赋,看上去并无不妥。”
“可有几封信,在诗词中却隐晦谈及朝堂之事,其中有些代称,我不知前文无法准确判断,只能猜测与…沈家有关。”
“而这几封信,偏偏是寄给各州郡身居要职的官员,相羽想要做的事,恐怕不简单。”
南荣婳垂眸,她知沈临鹤将文相羽、刘巡他们几个朋友看得很重,而文相羽如此背叛不知对沈临鹤伤害有多大呢?
南荣婳没有经历过,只能试图去设想,若是高岑这样对她,她会如何做…
思考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只觉得沈临鹤有些…可怜。
“沈少卿!”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二人回头看去,见是柳闻正向此处呼哧呼哧地跑过来。
待跑到沈临鹤身前站定,柳闻恭恭敬敬朝沈临鹤拱手行礼,说道:
“沈少卿,你让查的事我都查完了,六具无头尸均有亲友入了大户人家做奴仆,然而最近一年都没了消息。”
南荣婳与沈临鹤对视一眼,二人从对方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意外。
果然无头尸案与国师有关,然而凶手却是魅影,但看魅影对国师的态度,二人理应不是一伙的。
可魅影为何要杀这些人,还带走了头和魂魄?
柳闻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看向沈临鹤,“沈少卿,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凶案与死者的亲友有关联的?”
要知道,这两日他探访死者家中人时,一开始这些人根本不配合,所以肯定不是他们走漏了风声。
可柳闻也是查过不少案子的,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便知道他们定是隐瞒了什么,于是拿出大理寺审问罪犯的本事,才让这些人吓得吐了实话。
原来那些入了贵人府上做仆役的亲友虽失踪没了消息,但月钱还是照旧往家里寄。
而这些无头尸生前想要将亲友失踪一事告到衙门,这才被人灭了口。
“死者的家中人原先不愿说,一是为财,二是怕下一个无头尸就是自己,我是用了手段他们才招的,沈少卿竟然早先便知道?”
柳闻又朝着沈临鹤迈了一步,差点怼到沈临鹤的下巴。
沈临鹤皱着眉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早听闻柳闻跟着陆光远,俩人一唱一和是大理寺有名的‘断案疯子’,二人曾经为了一个复杂的案子三天两宿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