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点点头:“本宫听说本宫生孩子那日,怡嫔便在产房外头和魏常在你起了争执,被皇上训斥了?”
舒嫔一笑:“娘娘还不懂怡嫔么?惯会弄些小风浪来,脑子也就那脑子,什么时候占过便宜?”
“是啊,我要是怡嫔,趁早地闭了嘴算了,省得每次开口都想着排揎别人却反倒自己被排揎了一通。”陈贵人顺眉喝了一口茶,理了理微皱的袖子。
“怡嫔是娴妃边上的人,有娴妃这个主子在,她手下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纯妃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嗤笑了一声。
外面刮过一阵风,刮得窗户上蒙着的白纸发出急促的哗哗声,绾心看着一边的嘉妃手上戴着的烧蓝镶珊瑚珠子护甲,和几人一同陷入了寂寂的沉默之中。
自那日从纯妃的宫里出来,宫中便再也没有人议论舒嫔生子之事,仿佛这件事随着屋檐上长长的冰凌一起,慢慢消融在光天化日之下。
待到过了几日,又是新年,因为之前有纯妃生子的喜庆在,所以这个年过得也是比往日喜庆许多,皇帝见慧贵妃的病好了许多,也让人召了永璜回来,陪慧贵妃好好的过这个年。
对于永璜的回归,慧贵妃自当是喜不自胜,如此心思明朗之下,身上的病也好得极快,在永璜回来的当日,亲自往宫门口处站着迎接永璜。
永璜变得黑了点,瘦了点,远远的就看见咸福宫朱红色宫门前等着一个纤弱的身影,,眼眶便有些发热,忙丢了随行的小厮,走过去对着慧贵妃便跪下道:“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万安。”
慧贵妃由掌秋扶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加之在冷风中等了许久,所以双唇便有泛白的干燥,她双唇微抖,未语,一行眼泪便滚了下来,将永璜拉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舒嫔也陪在慧贵妃的身边,如今看了永璜和慧贵妃的样子,也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泪,柔声道:“大阿哥个子长了好些了。”
大阿哥看着舒嫔,对着舒嫔作了作揖,唤道:“舒娘娘。”
舒嫔对着永璜点了点头,慧贵妃拉了永璜的手笑道:“倒是本宫欢喜糊涂了,咱们在这宫门口站着做什么?这么大冷天的还不赶紧进宫去。”
说着,永璜和舒嫔也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了似的,抿嘴一下,三人便一同进了咸福宫,将外面的冷风隔绝了开来。
慧贵妃的房中依旧是往日的样子,火炉燃得比别的宫里面要热不少,永璜因为刚刚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后背已经发了一层细细的汗了,如今房中的热气一烘,脑门上便也沁出了汗水来,却看着慧贵妃问道:“前些日子听闻母亲病了,身子可还好了?”
慧贵妃让掌秋上了好些点心出来,说道:“不过是一些旧疾罢了,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倒是你,你可是不常生病的,怎么前些时候病了一场?”
永璜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初冬的时候和外祖一同乘船行在河上,一个随行的随从不慎落水,儿子为了救他,也跳入河水之中,才受了风寒,不过救了一条人命,儿子觉得很是划算。”
慧贵妃听了永璜的话,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不过是个随从罢了,你又何必亲自去救?你是天潢贵胄的皇家阿哥,何必因为他白白伤了自己的身子。”
永璜听了慧贵妃的话,却觉得不妥道:“母亲这话便是不对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儿子救的是一个人,救人的时候,儿子不是皇家阿哥,被救的那个也不是一个随从。”
舒嫔在一边听着,连连点头道:“大阿哥真是长大了,心中有‘仁’,自当能得人心。”
慧贵妃虽然也满意自己永璜的转变,但是心里依旧有些心疼:“即使是这样,以后也不能这么冒失了,救人虽然要紧,但是你的安危更加要紧。”说罢话头一转,问道,“既然你是救人染了风寒病倒的,那你外祖呢?他又是怎么病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