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子!”
三日之后,彻头彻尾蔫了的靖氏兄妹一大早在凤徵催促下上路,太阳升得老高,口里干得发燥,肚里一阵阵饥火乱搅着,一个人也看不见,大地死过去一般,连凤徵都有些疲累的时候,最前面的刘景和突然道。
“哪儿,哪儿?”队伍最后头的燕徵登时来了力气,快走几步。
“你们看,那是房子吧?”
从山中绕出,出现一片高高低低的田垄,田边上有几处村屋,掩映着树丛。
“有人了,终于有人了!”燕徵欢呼:“走,我们快去问问到底到了哪儿。”
龙徵也吐了口长气,露出放松的表情:“谢天谢地,耶稣基督。”
沿田间小径,燕徵由最末一跃变为最前,其次是龙徵,接着刘景和,最后是凤徵。
“哎,怎么走这么慢,”刘景和朝凤徵道:“是不是看我们不用受你支使了,很不爽?”
受我支使?
凤徵不理他。
“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计较的,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哈哈。”
凤徵左右看。
“你看什么?”
“田间没有牛羊,”凤徵指指四周:“而且这种天气,正是栽禾的时候,农民应该最忙碌,偏偏一个人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栽禾?”刘景和耸肩:“我可不懂这些。管他那么多,先去看看再说。”
三人一路朝屋子奔去,等凤徵到的时候,他们如雕塑般立着不动。
远看是屋子,近看,却不是屋顶没了,就是塌了半边,或者大门黑洞洞的,只剩些乌焦的石柱,和光颓颓的黄土墙,杂在乱树丛里。
几只鸟偶尔忽喇喇飞过。
没有人。
“怎么搞的,被废弃了?”龙徵道。
“空欢喜一场,”燕徵的失望透顶:“倒霉!”
“这种情形,似乎被炮轰过,”刘景和观察道:“莫非北方军在这里也扔了炸弹。”
龙徵摇头:“炸弹要扔也扔值得炸的,而且周围没有死人。”
“唔——那是怎么回事?”
龙徵道:“会不会是遭了火灾?”
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凤徵在残垣断壁间穿梭着,突然顿住脚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找了块断墙坐着捶脚的燕徵鼻子动动:“有吗?”
“——好像有。”刘景和迎风头走几步,又走几步,穿过一丛树丛,两分钟后他脸色十分不好的转回来,“靖少,你来。”
“怎么?”龙徵疑惑的上前。
“你们搞什么鬼,神秘兮兮的,”燕徵起身:“我也要看。”
“不行,你在这儿留着。”
燕徵先是半开玩笑,这会儿认真起来了:“哎,还真有不能看的?”
“你们女孩子留在这里——”他还在说,凤徵已经身姿灵敏的穿过树丛。
“什么女孩子不女孩子,她都能看凭什么我不能——啊!”
树丛后面一片野地,很空旷,到处穿着军服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