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明显就是在为难人!
谁人不知陆晚音才疏学浅,胸无点墨?竟还让她当众吟诗一首,纯属是公然扫她的颜面!
陆惜宁自然不能落个为难人的名号,又故作天真烂漫地说,“姐姐不必紧张,只是姐妹们之间玩乐。此前姐姐不在,也是秦姐姐做东,办了场流觞曲水宴,也是这般玩乐的。”
顿了顿,她故作无辜地掩唇,“啊,倒是妹妹忘了,姐姐甚少赴宴,也从未参加过流觞曲水宴,只怕不懂其中的礼数……都是我的不好,没事作甚要提这个,姐姐莫放在心上,就当妹妹是胡说的。”
其余贵女多是打算看热闹的,闻言纷纷附和。
“既来此地了,光是傻站着,有什么意思?我倒觉得陆小姐的提议不错呢。”
“不过是认认花,吟吟诗句,这有什么难的?我此前就听闻国公府教女有方,既能教养出陆小姐这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想来府上的养女也不差什么,若没点本事和手段在身,又如何攀附得上国公府,还嫁得了当今探花郎?”这名贵女说话阴阳怪气的。
当年陆晚音嫁得本就不光彩,这京中谁人不知,裴思恒根本就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她的妹妹陆惜宁?
成亲当日,裴思恒虽说一身喜袍,但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哪里像是迎娶新娘,分明活像是在送葬!
那时的陆晚音不聋也不瞎,知道自己是全京城的笑柄,却只能暗暗把苦水混着委屈往肚子里咽。
如今居然又被当众提出来嘲笑,陆晚音不打算再给任何人好脸色看了——别人是什么货色,她才是什么脸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位妹妹瞧着眼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陆晚音抬眸望了过去,脸上一派沉静。
“我乃中郎将魏之槐的妹妹,魏玉容!”
少女非常得意,高高昂起了下巴,穿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披着镜花绫披帛,头戴溜银喜鹊珠花,耳上戴的是红翡翠滴珠耳环,明明只是个中郎将的妹妹,却打扮得如此珠光宝气。
只不过凡事过犹不及,人靠衣装不假,可衣服首饰也是要挑人的,不是说所有好的贵的,堆在一起就是对的。
如此打扮当真俗气至极。
陆晚音不动声色打量着魏玉容,见其脸上流露出了轻蔑之色,便淡淡一笑:“原来是魏中郎的妹妹,怪不得这般英姿飒爽,举止骁勇。”
“哼,还用得着你说?我哥可是摄政王麾下的一员猛将!我又是我哥唯一的亲妹妹,自然飒爽骁勇!”魏玉容越发得意了,还当陆晚音是不敢得罪她,遂才在人前甜言蜜语褒奖她。
哪知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纷纷掩唇偷笑,陆惜宁也忍不住在心里,怒骂蠢货。
大齐的女子,不似草原上的姑娘,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京中女子多以养在深闺,足不出户为好,性格也贵在温婉柔顺,端庄自持。
骁勇二字一向是形容军中男儿的,若形容女子……难免让人联想到粗俗不堪的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