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海棠掏出鬼针,为林西施针。
杨潇走向焦战,轻声问道:“王爷可后悔?”
在得知林西的病情后,杨潇主张让林西就在宫中养病,焦战却让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有了林西放下朝政,到处游玩的事发生。
“不后悔。他说过,他不想做太子,也不想当皇帝,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之所以选择他不喜欢的生活,是为了完成先皇的遗愿。现如今他做到了,他无愧于先皇的嘱托,也该放下一切,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杨潇沉默,几十年的相处,他自然清楚林西心中所想,只是他无法接受林西离开,所以才主西留在宫中养病,在他想来,这样就能留林西久一点,再久一点。
随着花海棠的施针,林西慢慢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帐,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
“皇上醒了。”焦战依偎在床前,温柔地替他拢了拢头发。
“我……”喉咙有些不舒服,林西清咳了两声,道:“我又昏倒了?”
焦战点点头,道:“皇上要喝水吗?”
两人说话间,春喜已经端来了水。
林西挣扎着想要起身,焦战见状扶他起来,靠坐在床上。
林西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扫了一眼殿中的众人,见他们脸上露出悲伤之色,心里顿时明了,看向花海棠,直接问道:“三娘,朕还能活多久?”
花海棠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林西看着她,道:“朕想听实话。”
花海棠哽咽道:“还有不到一炷香。”
林西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一炷香的时间太短,朕就不和你们一一道别了,愿你们今后能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皇上!”春喜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皇上去哪儿,奴才就去哪儿,您不能丢下奴才!”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林西心里也不好受,道:“春喜,你侍候了朕一辈子,也是时候歇歇了。待朕走后,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用担心银子,朕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不,奴才不要,奴才只想跟着皇上。”春喜哭着摇头。
“我去的是天上,是要积累功德才能去的地方,你可去不了。你安安稳稳地活着,有什么需要就和太子说,他定会满足你。”
“皇上……”
“打住!”林西打断春喜的话,道:“朕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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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潇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眶说道:“皇上,容臣再给您磕个头。”
林西笑着摇摇头,嘱托道:“表哥,太子还年轻,难免会出错,以后还需你多看顾着。”
“皇上放心,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朕信得过表哥。”林西转头看向花海棠,道:“三娘,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想要什么,朕能给的,一定不推辞。”
花海棠摇摇头,哭着说道:“三娘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救不了皇上。”
“这些年若不是三娘在,朕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三娘是朕见过医术最好的。”
“皇上……”花海棠泣不成声。
林西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伤感,“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和焦战单独说说话。”
众人相互看了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寝殿。
林西抬头看向焦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说道:“再陪我坐坐。”
焦战脱掉靴子上了床,抱住了林西的身子。
林西靠在他肩上,抬头看着他,玩笑道:“好在你没哭,不然我这乾坤宫,得被你们的眼泪淹了。”
“皇上,方才我召见了内阁和六部的人,向他们交代了太子登基的事。”焦战回望着林西,将方才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就好似以往他上朝听政一样。
“嗯,此事本该我来做,可这些事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太耽误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和你多待一会儿。”
说着说着,林西便说不下去了,眼中有眼泪闪烁,他不怕死,死了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可他舍不下焦战,几十年的相互扶持,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吵过架,从未红过脸。他清楚并不是他们没有矛盾,只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直在包容他,没有谁能再像他一样爱他。
焦战伸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道:“不怕,我会陪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