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疯,是装的。”
崔云湄不解,愣在原地。等章雪沁给出解释。
章雪沁探出头,指着张启手中的拨浪鼓,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小娃娃通常是不吃饭,大人便会拿拨浪鼓给孩子玩。拨浪鼓发出的‘咚咚’声会激发食欲。”
崔云湄恍然明白过来。
方才她本以为那拨浪鼓只是章雪沁拿出来转移注意的。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缘故。
“因此我在给了他拨浪鼓后,刻意等待片刻再次分发糕点。但你方才也瞧见了,他不为所动。”
崔云湄心下了然。所以只有一个拥有正常思想的人才会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才会刻板认为有了拨浪鼓便不能再要糕点了。
而小娃娃只会在拨浪鼓的“咚咚”声下,激发食欲,不会像张启那样沉着冷静。反而是会闹着讨要糕点才是。
“他刻意想隐瞒的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值得他用装疯来掩盖事实……”崔云湄喃喃道。
不过现下既已知道他在装傻,那便一切都好办了。
二人在巷口等了良久,待到娃娃们都回家吃饭了才入巷。
后头跟了个急慌慌的老妇人。
只听见后头好似有人在纠缠。
“上月便说要还钱,如今都什么时候过去了,钱呢!”
老妇人挤到前头来,绕过崔云湄二人。
丝毫不见害怕,反是不屑一顾,指着催债人的鼻子便骂道:“你老娘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怕你们几个孙子不成?那小子你们要杀便杀要砍便砍,与我何干!”
说着便推开三步外的木门,果断踏了进去。
此处便是张启的屋子,这老妇人看样子是张启的妻子。
她口中的“那小子”恐怕便是两人的儿子。
思及此,木门已经“哐当”一声关得严严实实。怕是里面还上了锁,平日里过得十分谨慎。
前有朝廷的人,后有催债的人。也难怪如此……
崔云湄将目光望向了背后的催债人。两个壮实的光膀子大汉竟拿那嘴叼老妇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两人这副模样,像是已经习惯了。
收债的竟有如此好脾气。
崔云湄摸了摸荷包,掏出几锭银子来。和颜悦色走到大汉面前,“二位大哥,消消气。”
那大汉不似方才好说话,反而横了起来,“做什么,你与方才那贼妇人认识啊?”
随即将银子收了去,嘴里还念叨着:“她们家欠的可不止这么一丁半点,他那女婿在我们赌坊欠了上万两白银,如今人也找不着了……”
不说还好,说着便来气,险些将火撒到两个姑娘身上。
崔云湄心中嗤笑,这两人一看就是极软怕硬的,见她们两个是姑娘家,觉着好说话,便喋喋不休起来。
虽心底见不惯,但要紧的是要打听清楚这张家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客气着行了个礼,朝两个大汉笑着:“啊唷大哥,我们与他们一家可不认识,这些银子权当做给大哥添酒钱了。”
随后便顺着话头往下问:“这家人可是有什么背景?家里人欠了这么多银子,竟还这么嚣张?”
大汉收了银子,又见崔云湄就这么朝着他们憨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打开话匣子了:“背景又如何,不过是从前在宫里给贵人瞧过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