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荣所预料的,在沈夫人扬言要撞死在府邸门口摆放的石狮子时,汝阳伯新鲜出炉的贤妾琴书从偏门而出,不慌不忙来到正门前。
“沈老爷沈夫人是想强逼伯爷抗旨吗?”
不由分说,一顶大帽子直接劈头盖脸的扣下。
沈夫人的哭嚎有一瞬间的停滞。
琴书乘胜追击,掷地有声“沈家骗婚理亏在前,连累伯爷遭申饬闭门自省不得出,如今又恶人先告状,明知伯爷忠君遵旨,却处处挑衅,想让侯爷抗旨。”
“妾身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令夫妇与伯爷有深仇大恨,还是胆大包天目无圣旨。”
沈其山皱眉“你是何人?”
这些年来,陶兰芷将汝阳伯迷的神魂颠倒,伯府后院清净至极。
“妾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赐给伯爷的贤妾。”琴书不卑不亢福了福身“老夫人和伯爷感念圣恩浩荡,予妾身贵妾身份。”
“妾是何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令夫妇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沈夫人很是不服气的叫嚣“怎就是颠倒黑白,我儿这些年无病无平安无事灾,顾沈两门婚事一定,便中风瘫痪又贪上人命官司,处处不顺,谁知道是不是顾荣那个天煞孤星克的。”
“指不定荣氏短命,顾知多病就是顾荣克的。”
“说我沈家骗婚,我还想说是汝阳伯府骗婚,硬生生将一个命硬的扫把星塞给沈家。”
“把我儿克成了活死人,汝阳伯轻飘飘一句婚约作废就想敷衍了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要么伯府的大姑娘继续履行婚约,要么负责我儿卧榻养病的银钱开销。”
琴书毫不退让,义正辞严“沈公子在曲明湖花船的丰功伟绩,上京城人尽皆知。”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顾荣克的。”沈夫人咬死不松口。
不远处,顾荣眉眼含笑,目露赞许。
沈夫人的这份口才,真真是极好的。
她很满意。
“青棠,去京兆府敲鸣冤鼓报官。”
“就告沈氏夫妇敲诈勒索逼死伯府大小姐。”
青棠眸底划过不解,却也没有耽搁。
想不通不要紧,小姐需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随后,顾荣漫不经心的从匣子里捻起一抹沾了姜汁的帕子,在眼角轻轻一擦,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哗哗流着。
提起裙摆,利落的跳下马车,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穿过围堵看热闹的百姓,凄凄惨惨哀鸣“你们贪图嫁妆骗婚也好,诅咒怨恨、辱我清誉也罢,我都可以看在陶姨娘与沈府心神照交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不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