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见归听了一会之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将脸贴在地板上,透过门底的缝隙,往里面望去。
朦胧的光线照进了房间里面,隐约之间,他看见里面有两个黑影,两个黑影正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陡然间,黑影动弹了一下。
“呼——呼——呼——”喘息声变大,变得厚重,变得急促。
霍见归竖起了食指放在嘴边,低声道:“嘘!”
里面的声音随之变小了许多,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霍见归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他进入卧室之后,那间被红绳子绑住的房门忽然颤动了一下,红绳子也微微震颤了一下,发出了嗡地一声轻响,像是蚊虫鸣叫一样。
霍见归进入了他的卧室,掀起了被子,被子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长发遮住面目,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清她的表情。
霍见归轻拍了一下女人的肩头道:“好了,你解放了。”
女人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霍见归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还不舍得走啊?”
女人还是不动,也没有回应霍见归。
霍见归轻叹了一口气,拦腰抱起女人的身体,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抱着女人径直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里面。
月光皎洁,照在霍见归的脸上,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比月色还要白,她怀中的女人依旧一动不动,长发垂落而下,几乎贴在了地面上。
一股霉味和腐朽的味道从女人的身上传来,霍见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后院。
后院里有两张床,一张是他自己的,另外一张是那张有些古怪的青铜床,两张床并排摆在院子的中间。
他抱着女人走过了两张床,走到了院子尽头,在尽头处,有很多凸起的土堆,他观察了一会之后,走到了最右边一个土堆边上,将女人放在了地上,然后拿起旁边的铲子,开始挖起了土堆。
“嚓!嚓!嚓!”他在黑暗中不停地掘着土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额头的汗珠滚落而下,落在了土里,迅速隐秘不见。
撅了半天之后,土堆终于被掘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木板,他将木板掀起,里面是一个砖块铸成的小空间。
他把铲子扔在地上,抱起女人,放进了里面,然后对着女人低声道:“陪了我七天,也真是难为你了,走吧,上路的时候,注意安全。”
说完之后,霍见归微微点了一下头,将板子盖好,又将土填在了里面,重新弄成了一个凸起的土丘。
做完这些之后,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朝着后院中间的那两张床走去。
他抚摸了一圈自己的那张床,然后又抚摸了一圈那张青铜床,最终,他决定今晚睡在青铜床上。
他脱下鞋子,径直躺了上去。
他很累,很困,很乏。
一躺下去,眼皮眨了几下,便昏睡了过去。
在后半夜的时候,院子里面忽然传来了‘吱呀’一声响,似乎是青铜床发出来的,又似乎是旁边那张木床发出来的。
一阵冷风吹来,墙角落的草丛微微晃动,四周的土丘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地,但是有一个土丘上的土层忽然刷拉拉脱落了下来,这个土丘正是霍见归刚刚盖好的那个土丘。
“吱呀!”又是一声响,这一声很清晰,正是旁边的那张床发出来的。
过了一会之后,青铜大床的床头抖了一下,接着,一声沉闷厚重的闷响声响起,像是一个老头在半夜苏醒时发出的那种慵懒惆怅的喘息声。
冷风阵阵,一块乌云从天际飘来,锁住了苍穹,锁住了月亮。
天空黑了下去,整个后院像是沉入了一片无尽的深渊里面,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良久之后,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像是脚步声,又像是低低的交谈声,期间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