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哭的撕心裂肺的沈稚闻被母亲连打带拖提了出来,看样子像是不要他在房间里睡了。
沈稚闻虽带着哭腔,但在有些事情上是认死理的。就比方说现在,手里拿着木鞭的二舅妈一边推他出门一边言语挤兑他,他愣是往屋里冲,不愿放弃抵抗。
最终,沈稚闻被二舅妈推了个趔趄,“嘭”地关上了房门,把他拒之门外。
“啊——”沈稚闻一骨碌爬了起来,拼了命似的锤着房门,把门摇的哐哐响。看到这一幕的川辽赶紧缩回脑袋,开玩笑,被四哥知道自己偷看,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期间,就三舅妈零言碎语地劝了两句,见毫无作用也作罢了,大舅妈那边又和大舅吵了起来,不过夫妻间说话通常没那么大声,川辽想听也听不出个所以。
晚上的月亮还是蛮亮的,即便没有灯也能看清庭院的一切.川辽抬头看着天上,那圆盘大小的月亮像块宝玉似的.他目光掠过廊道,发现当中似乎有个黑影在窜动,眯眼一看,好像有些眼熟.
那个黑影似乎知道自己在看它似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廊道中一闪一闪的微光,再观察地面上投射出来大尾巴,川辽咧嘴就笑了.
食蚁狸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一跃,踩过窗台扑进了他怀里.还没待川辽开心个够,窗台上的声响惊动了在锤门的沈稚闻,他扭头往这边一看,吓得川辽汗毛倒竖,立刻低下了身子,免得被对方察觉.
刚刚四哥没看见吧?不是是看见了吧?那还得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揍我?川辽屏住呼吸,仔细辨认风中的动静,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沈稚闻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不定现在就往这边走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川辽在慌乱中看着怀里的食蚁狸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都怪你,害人的小东西!无辜的食蚁狸正把脸埋在他怀里乱蹭,丝毫不知道川辽在想些什么,等它抬起头时发现身体已经飞上了空中,川辽一气之下把它丢了出去.
频繁的锤门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川辽半软着身子倚在墙上,长舒了口气.谢天谢地,四哥没空管他.
"你不用敲了,爱去哪就去哪,就当我没生过你!"二舅妈似乎是不胜其烦,发出了狠话:"沈稚闻你不是会偷钱吗?呐,马上过子时了,你不是小偷么,就去别家偷去吧,偷多少吃多少."
"啊——"沈稚闻发狂,呜咽声带着不甘,把门锤得哐哐响,似乎接受不了这种安排.
"别吵我睡觉!要不等下收你."二舅妈说了这句就没了声音.
万籁俱寂,风波似乎停止了,但这肯定是暂时的,川辽双手按窗台,身子紧贴着墙壁,忍不住探出小半个脑袋观察外面的动静.
沈稚闻没有按他母亲的安排离开那里,就跪在地上把半边脸贴在门上,双手不知措施地抠着门,可怜极了.
"疯子!"一句轻飘飘的话,音量不大,但足以听清.
这是大舅的声音,这次川辽笃定,就是大舅说的.
他皱眉,疯子说谁呢?是大舅妈还是二舅妈.不会是二舅妈吧,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参与到女人的骂战,那这话大舅应该是骂自己妻子的.在川辽胡思乱想时,另一个声音夹着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沈立民,你老婆被人骂了,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少说两句不就得了."二舅一如既往地选择"鸵鸟"式回答.
"你、就一窝囊废。”
埋怨的话就不多说了,川辽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刚大舅那边掉盆丢椅的,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二舅那边又开始了一模一样的戏码,想必二舅妈又拿二舅出气了。
透过朦胧的夜色,他看见光着膀子的二舅被赶出了房间,走投无路的他直接睡在了廊道里.二舅就是个妻管严,二舅妈就是他的克星,天生的。
随着二舅放下了廊里悬挂的苇帘,川辽的视线几乎被隔开了.这次他完全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思,反而关上了窗户,免得吵到自己睡觉,这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下来。
就盼他们早些消停吧!躺在床上的川辽翻来覆去,睡得也不安稳。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窗外的枪言弹语依旧猛烈,奶奶和姥姥也参与了进去,乱得像锅粥。
一人少说两句吧!川辽觉得头皮瘙痒,忍不住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每次碰到这种事情他就觉得厌烦,原本他睡觉就不安稳,这下好了,估计要失眠到半夜。
爷爷怎么不说两句,真是的,平时没少骂人,现在倒好,一句也不说。川辽突然想起川庭五没有回家,苦思之下终于想起他应该是照顾那帮皇宫里下来的人去了。
你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呢,噢不对,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这个极其重要的时候就需要你这位一家之主,川庭五你快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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