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鱼儿上钩了。”
这时李长泰撩开帐布走了进来,见自家将军自顾自地发笑,心中虽觉古怪,但还是将要事先行回禀。
听闻这个消息,李求承心情更好,拍着李长泰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做得很好,看来这次又要有一名太守丧于我手了,希望明天过后汉人听到我的名字就会胆寒。”
李长泰也随之笑了起来,他对李求承的话深为赞同,正待出言附和几句,却见李求承收起了笑容。
他作为跟随李求承多年的心腹,自是晓得自家将军这个神态必是有事要吩咐,当即将恭维的话咽了回去,恭敬地等待李求承的示下。
“不过虽说汉人已经中计,但我等还是大意不得。汝传令下去,要儿郎们好生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又是建功立业之时啊。”
李求承虽然放下心来,但他毕竟是谨慎小心之人,此刻纵是功业在望,却也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丁家村外的大营中,火光冲天,人喊马叫,士卒来来往往尽显一片忙碌之状。
虽然众军士脸上看起来有些慌乱,不过只要略知军计的人仔细观之,就能看出众军士举止有度,正从各自营帐有条不紊地向营寨中间的空地集结。
杨清按剑站在帅帐前,一脸平静地等着大军集合,见一众士卒集合整队杂而不乱,心想这千名士卒虽多是新兵,但已经隐隐有成为强军的苗头了,可见近两月来自己治戎练兵还是有成效的。
很快,大军集结完毕,只待杨清发令。众军士下午时已被自家长官告知今夜进军的目的,故而此刻倒也无须再做战前动员。
杨清翻身上马,对柳隐等军佐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出发。大营中只留下两百夜里眼力实在太差的士卒驻守,以防万一。
此次出征,杨清与霍坚亲自领着一屯骑兵在前引路,军列中间是柳隐的三屯长枪兵和吕顺的三屯弓弩手,冯冲带着剩下的百名骑兵押后。
今夜月色极佳,又有火把映照,众士卒急行军起来倒也能看清道路,不至于要众人牵绳而行。
大军人衔草、马衔枚,除了脚步声、喘息声和长官不时的呵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此刻整个军列似一把冷峻的利剑不动声色地向数十里外的夷兵大营杀去。
听得太守发号施令,柳隐三人当即站了起来,躬身听令。
“柳隐、吕顺,汝二人各在宁乡、合乡留下一屯人马,多布旌旗、大展声势,扮作数百军士仍在驻守的模样,然后暗暗率领其余军士回转定乡大营。”
“诺。”二人齐声应道。
霍坚乘机称赞了一句:“府君此计甚妙,如此安排,夷人当不会发现我军重新集结之事,从而以原状示之,让其不会心生怀疑、加强戒备。”
杨清闻言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又道:“大军集结后,我等亥时左右出发,趁着夜色悄悄向四十多里外的敌军大营奔袭而去,本官估计四个时辰后也就是到了卯时我等就能赶到夷兵藏身的山谷处。”
“然后突然发起袭击,必可一战而下,获得全功。”他顿了顿,又激动地说道。
“对了,霍兵曹,此番出击要为大军备下三日的干粮。”说罢,他又吩咐了一句。
“府君妙计。”柳隐赞了一句,又道:“只是我等仅用千人奔袭敌军,会不会有些少?需不需要再从安上城中调来援军加强兵力?”
杨清摆了摆手,否道:“不必。从安上城中调兵耗时不说,还会有引起夷人生疑的可能。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有力的战机,最忌讳地就是牵连太多、踟蹰不进,这等良机只有行勇猛精进之事方能收得大效。
“更何况郡兵操练已成,非李求承那些乌合之众可比,如今我以两倍兵力突袭于他,自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因此,休然不必担心兵力、战力。”
“府君说的极是,只是”柳隐虽觉太守说的有理,但总觉得如此急切进军仍是有些托大,还欲再劝,却被杨清挥手止住。
“休然勿要多言,听令行事即可。”
“诺。”柳隐见状只得遵令应下。
“好了,汝等快快下去依令行事,争取早些办好,多让军士歇息一番。”杨清吩咐完就让众人散去,只留吴缺一人在帐内。
“叔齐,诸事布置得如何?”杨清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