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颜猛可擒着苏宬下巴的手一紧,目光自苏宬的脸上转移到一丈开外的燕行身上。
两人目光对峙,稍倾,他忽的冷笑一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燕行握刀的手霍然一紧,指节发白,似是在隐忍极大的怒火。
默了一默,他嗤笑一声,冷冷说道:“无胆鼠辈。”
“你说什么!”图颜猛可怒声吼道。
“我说你是个无胆鼠辈!”燕行不但提了声音,还改用达怛话流利的说了起来,“堂堂达怛王,竟是一个只敢欺凌女人的无胆鼠辈,简直丢尽了达怛人的脸!”
图颜猛可还好,可他身侧的那些护卫却是忍受不了燕行这样的侮辱,有几个性子暴燥的,“嗷嗷”喊着,策马举刀朝燕行杀了过去。
苏宬霍然抬头,大声喊道:“小心啊!”
只是,她话音未落,却听利刃破空之声不绝,那两名护卫尚未近身,一人被箭射穿颈项,一人则是正中心脉,齐齐摔倒在雪地里,四肢抽搐着很快便没了气息。
“你使诈!”
图颜猛可看得眼睛都红了,他仰头朝燕行看去,厉声吼道:“你们夏国人果然狡诈多变,不守信用。”
到了这个时候,燕行也不愿再与他多言语,而是对着身后抬了抬手。
苏宬顿时便看到,破庙四周的山坡上出现了许多道身影,人数并不多,但这些人手里却无一不手持军中才有的重弩。
显然,发现这一点的不止是苏宬,图颜猛可也看见了。
“重弩!”他目光森冷的盯着燕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调动军中才有的重弩?”
燕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是留下你的人,还是留下你的尸体,你决定吧。”
图颜猛可孤狼般的目光冷冷睃了眼燕行,没等他下令,已有护卫跃马纵身手握大刀朝燕行奔去,“护着王撒退,我与夏国狗贼一战。”
“嗖嗖嗖”又是几道箭矢破空之声。
只是,这次护卫有了防范,驭马避过了射来的利箭,不多时便一前一后,将燕行夹在了中间。
燕行丝毫不惧,一把扯了颌下狐氅系带,随手一掷,一片阴影中,人如离弦之箭般跃起,手中雁翎刀挟雷霆之势朝护卫直直劈了下去。
与此同时,苏宬感觉一直被钳制丰的肩胛陡然一松,却是图颜猛可张弓搭箭,对准了人在半空后背空门大开的燕行。
“不!”
苏宬惊叫着朝图颜猛可扑了上去,奋力去抢夺他手里的弓。
图颜猛可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箭失了准头,一箭射偏。
“贱人!”
盛怒之下,他几乎是想也不想,抡直了胳膊朝苏宬重重扇去,苏趁却似早猜到他会有此一举,不顾一切抱住他高高举起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贱人,你疯了!”
图颜猛可一手捏着苏宬的下颌,逼她松嘴。不想,他几乎将苏宬的下颌捏碎了,苏宬也不肯松嘴,苏宬嘴里的血,他手腕上的血混在了一起。情急之下,图颜猛可抬手狠狠朝苏宬后背拍去。
这一幕,只看得燕行肝胆俱裂。
“元娘!”
他手中雁翎刀划出一个夺命的弧度,重重砍翻一名护卫,银色的甲胄上倾刻间被鲜血染透,整个人散发着凛然杀意,纵身朝图颜猛可扑了过来。
“你们果然认识!”图颜猛可一掌拍开苏宬,顺势揪住她浸梁鲜血的衣领,怒声问道:“说,他到底是谁?”
苏宬苍白的脸上绽起一抹笑容,漆黑的眸子里浮动着碎碎点点的浮光,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说了,他是来取你狗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