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猴和憨牛都是一愣。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那个断头峰下行骗的女人。
她受了伤。
现在,目光中带着一种失落和绝望,一副孤独无助的模样。
胡克邪上下打量女匪一眼,并没表现出什么来。
甚至,他还冲着女匪微笑。
对于胡克邪的冷静和深沉,铁猴刚才已经领教过了,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副久历江湖的老辣之状,不急不躁,深不可测,当真是人中翘楚。
“大妹子,”胡克邪开口说道:“你们来到敝宅,我们招待不周,请见谅。请问你贵姓?”
女匪垂下眼睑,轻声说:“我叫覃巧姑,大哥,我知道,我们冒犯了贵宅,得罪了主人,如果您要把我绑了送官,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话?”
她的语气,楚楚动人,话里怯生生的,惹人怜悯。
但是铁猴心里明白——她是土匪,是诈盗,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是装的,演的,千万不可相信。
这种人,她要杀你的时候,是不会眨眼的。
演戏的时候,是逼真的。
胡克邪的脸上一直很平静,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冲着覃巧姑点点头。“可以的,你请讲。”
覃巧姑轻轻叹了口气,“大哥,既然落到这步田地,我也知道命不久长,这些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宁可自己了断,也不会去官府受审游街,不过——大哥,您能不能把我的事,不要报官,随便找个乱葬岗,将我尸身埋葬,我不想在官府的囚牢薄里留下‘女匪覃巧姑’的名号。”
说着,一串眼泪,从眼角扑簌簌落下。
其状犹怜。
就算明知道她是土匪的铁猴,也觉得——好可怜的一个女孩子。
唉。
铁猴悄悄捅了胡克邪一下,用眼神示意。
胡克邪没说什么,跟着铁猴迈出门槛,来到屋外。两个人站在离屋檐几步开外。
“少东家,”铁猴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女土匪,我认识,她在断头峰下行使诈术,高明得很,还有一帮同伙,其中有两个,我也是认识的,一个叫骆花脸,一个叫刘一刀,都是江湖上出名的诈盗,他们在路上劫持了一个官府要员,少东家,这件事,细琢磨起来,非同小可呀。”
“你看清楚了?”
“我保证看清楚了,少东家,不瞒你说,姓侯的这双眼睛,隔着二里地,能看出飞过的蝴蝶翅膀是什么色……一点也错不了。”
“嗯。”
胡克邪点点头,倒背着手,在院里踱了两步。
“侯兄,你的提醒很及时,正如你所说,这件事,非同小可,牵扯到股伙,还牵扯到官家,若是处理不好,只怕引来后患。”
“对嘛!”铁猴一拍大腿。
“好,”胡克邪道:“侯兄,此事宜小不宜大,咱们知道得越少,就越有利,对不对,尤其是官家事儿,切切掺乎不得,下一步,大家需要装装傻,您说是不是?”
“少东家,高明,侯某也正是此意。”
俩人所见略同,一拍既合。
江湖上的纷争,错综复杂,对于普通百姓来讲,置身事外才是最佳选择。
当下,胡克邪命令工友,“把那两位朋友,一起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