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有她办公室的钥匙?
韩非稍稍退后一点等着,看她把钥匙插进去,门却在她旋转之前就打开了。
警卫小哥拉开门,看着略有点心虚:“宁老师。”
“辛苦你陪你们领导跑这一趟,还帮他强闯民居,”宁昭同笑,把包挂好,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真来接啊。”
“来看看你的办公室,”沉平莛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和韩非握了一下手,“韩非先生,晚上好。”
韩非神色平静,一握即放:“您好。”
这态度多少显得冷淡,但沉平莛没说什么,走过去把书插回书架上:“是和宁老师一起下课过来的吧。”
“是不是很遗憾蹭不到我的课?”宁昭同把桌面上的信折好收进抽屉,“上次不是说要约然也下棋吗,人都在面前了,自己约吧。”
沉平莛淡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韩非将门轻轻推上:“棋艺不精,怕是贻笑大方。”
“您太谦逊了……”
宁昭同不耐烦听老男人没什么真情实感的寒暄,东西放好就催着他们赶紧下楼。
时间不早,整栋楼都没剩几个人,沉平莛率先走进没人的电梯井里,看见韩非跟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提了一下卷在装饰树上的裙子。
韩非抬头,正对上沉平莛的视线,没有躲避,但也没有停留,淡淡移开。
他不太喜欢自己。
沉平莛认定。
但沉平莛不太确定是因为哪个原因。
宁昭同有点犯困,加上上了一天课嗓子干,不想说话。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于是直到大门口分别,一路气氛都有点沉闷。
她想把韩非送到地铁口,但韩非拒绝了:“不必,我自己回去就好。手给我。”
“嗯?”宁昭同伸手。
韩非低眉,将一根编织精巧的红绳仔仔细细系在她腕间,她一看忙道:“上次那根在家里,没丢。”
“丢了也无妨,近来我每日都会编上一根,”他放下手,抬脸,路灯下神情看起来分外柔和,“虽说已经迟了,但生年逢十,不祝不吉。然也愿夫人生辰如意,万岁常春。”
夫人。
她曾受秦王嬴政赐封夫人,以“明光”号,于是九州都称一句“明光夫人”,或称“夫人”以示尊重。然而他这句祝福以自己的字起头,想来此处“夫人”不是尊称,而是因他而名的身份。
他的夫人,他的妻子。
她听懂了,心头微微发热,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抬手轻轻抱了他一下:“先回家去,路上小心。”
回家。
他和她的家。
他点头,轻轻推开她,眼波明净:“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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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那句“我的心因你滚烫,你的吐息让它清凉”是萨福的诗,但是小宁记错了,原本应该是“我的心因为欲望燃烧,你的吐息让它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