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骂了第几遍,一道青金色剑芒骤然从血蜡中破膛而出,榕蓦毫发无伤的斩灭烛芯,剑锋直直刺向坐在半截神像之上的吴災!
吴災不躲不闪,反而怂恿他:“来吧,从我的心脏捅过去。”
虽是魈的声音,可身体却是实打实的血肉之躯。
榕蓦岂会受它诱导。
他剑光一偏,果断朝上,挑落吴災脸上那副花脸傩面具,击个粉碎。
附在面具上的魈,立即发出惨烈嘶叫,赭石色的晶魄,四分五裂,跌入榕蓦掌中。
破庙也在这一刻消失,吴災倒在断壁残垣中,一轮明月清滢滢的悬在夜空。
沈羲瓶拔腿飞奔向榕蓦,一把抱住他腰身:“你吓死我了,榕蓦,我以为你被红蜡吞了。”
少女双臂纤细柔软。
榕蓦却冷漠至极的掰开她的手,暗暗较劲说:“你刚才,一直在喊詹悸的名字。我很难受,阿羲。”
她竟不相信他的实力,不相信他能保她平安无事。
她心里明显还是依赖詹悸多一些。
“不是的,榕蓦,我刚才只是太焦急了,怕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才会叫他……”
“你不用解释,阿羲。”吃醋中的男人都不理智:“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你和他牵扯了十七载,感情自然更深沉。”
语毕,他掩剑藏锋,搀扶起昏倒的少年,又开口:“先把吴災弄回去吧,别让他母亲担心。”
沈羲瓶半垂眉眼,点点头。
她感觉,榕蓦有点不太好哄。
乌桃巷。
吴女士惊魂未定的瘫软着双腿,跌坐在吴災房门外。
她今夜不仅亲眼目睹吴災跳出二楼的窗,还撞见沈羲瓶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且这会儿,又回来了,带着吴災回来了!
“小……小羲。”她抖瑟个不停,手指紧紧攥着一把剪刀,“你、你是天上哪位神仙下凡?小災……小災他没事吧?”
“他没事,吴姨。”沈羲瓶画张符箓,净化掉少年身上残留的邪气,笑容真诚又灿烂的回答吴女士:“我也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只是略懂一点皮毛道术。”
“可我明明看见你,咻的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都是碍眼法,我没那么神奇。”沈羲瓶遮掩真相,接着拿出另一道紫金符,说:“等吴災醒来,您去摘三样花草,烧这张符给他洗脸。洗三下,然后符水要泼在东墙上。以后便一切顺遂了。”
“好,好。”吴女士赶紧扔掉剪刀,接过符:“那……那些鬼脸面具呢?”
沈羲瓶俏皮轻笑:“都是幻觉,吴姨。您只管知道,小災以后会万事顺遂就行了。”
吴女士心中了然:“好,我明白了,谢谢你,小羲。”
有些事,心知肚明,秘而不宣。
“那我回去了,您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