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盏蜡烛,融化出来的蜡泪,如同滚烫黏腻的血液,夹杂着孤魂野鬼的凄厉哭泣,狞笑,哀嚎,自四面八方凶猛的倾覆过来。
沈羲瓶与榕蓦脊背相抵,不敢掉以轻心的紧盯着那一滩滩蜡泪黏住榕蓦布设的结界光圈,正企图一点一点的将其腐蚀吞噬。
“好变态的鬼阵。”沈羲瓶全身恶寒,一道道符箓从指间翩飞而出,最后却全部化为灰烬,完全击退不了这些蜡泪。
看来真是小瞧了这只魈。
蜡烛逐渐分衍出更多细密的烛泪丝,一条条,一缕缕,就像人体里的血管,纵横交错,网住整个结界。
榕蓦挥起神鞭,幻化万千荆棘藤,逐一击断扫灭烛泪丝。
但仅仅一瞬,新的烛泪丝又迅速缠绕上来,怎么灭也灭不完。
榕蓦神色凝重说:“我们好像进了山魈之心。”
“山魈之心?”沈羲瓶抛洒出一大沓符箓乱贴,“你意思是……咱们在魈的心脏里?”
“可以这么说。”榕蓦眸光渐露凌厉,手上神鞭未松懈分毫,“这座庙,只是障眼法。我们实际上,是困在他用心脏炼化出来的山脉之中。”
“那怎么办?”眼见结界就快要抵挡不住,沈羲瓶语气略显焦灼:“蜡泪烫在肌肤,应该很疼。”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榕蓦甩出长鞭,再次运作灵力布阵,加固结界说:“你先躲在这里,我出去击碎烛芯。”
只有拔除烛芯,这些蜡泪才会凝固,停止涌动攻击。
“不行。”沈羲瓶担心他安危,“你会受伤的。”
冲出结界,即将意味着,他要遭受那些铺天盖地的蜡泪烫灼,覆裹。
她可不希望他变成蜡像了。
“我不会有事,相信我,阿羲。”榕蓦把她揉进怀里安抚,深深吸闻她身上的芬芳,“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
说完,眷眷不舍放开她。
沈羲瓶内心挣扎,冲着他杀出结界的剑影喊:“那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地,滔天红蜡即刻将少年的身躯裹卷淹没。
“榕蓦!”沈羲瓶惊叫。
四周红茫茫一片,已不见少年的踪向。
“榕蓦!”沈羲瓶撕心裂肺,“你千万不能死!榕蓦!”
“榕蓦!”
“你在哪啊榕蓦!你回应我!”
她急得想哭,仓皇失措间才想起另一个人:“詹悸,求你来救救榕蓦,詹悸!你听见了吗!詹悸!”
牵丝线一阵寂静,詹悸没回答她。
沈羲瓶破口大骂:“詹悸,你死哪去了詹悸!”
“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见死不救!”
“詹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