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侍卫的加入,大殿内的混乱终于平息了下来。虽然有不少人受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人丧命。皇帝冷冷看着勇国公:“这笔账,朕等会儿跟你们算。”勇国公一脸懵,不明白皇帝为何迁怒与他。孟氏也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喊冤:“陛下,我们与刺客没有关系啊!”皇帝没理她,看着俏脸苍白的虞知意,又喊了一遍“传御医”。不多时,就有御医过来为虞知意止血。虞娇娇看着面色苍白的虞知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歹毒的念头——她最好是直接死在这一剑之下。不过很快,她就没看有心思胡思乱想了,因为她听到皇帝说:“杜少夫人早已看出了这些刺客的身份,但碍于大殿内的活靶子太多,她不敢牵连无辜,便利用表演算卦的方法来蒙蔽歹人,同时通知了朕。”“朕正命人找借口分批将刺客带下去,以打乱他们的部署,将这场刺杀消弭于无形,可偏偏,你们这个被骄纵坏了的儿媳,却要多事!”“若不是她,刺杀根本不会发生!”虞娇娇软了腿:“陛下,臣妇……臣妇也是为了救驾啊!臣妇担心您不知道刺客的存在,最终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臣妇也是一片好心……”“你一个无知又无能、只知道搞不入流的小手段的粗鄙浅薄的贱妇,朕需要你的好心?”“来人,将这个贱妇拖下去!打入天牢!好好审审,她和那些刺客是不是一伙的。”“不是的……陛下,臣妇不是,臣妇真的不是!”虞娇娇连忙喊冤。却,没有用。她还是被拉下去了。幸存者们怔怔地听着那凄厉的求饶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也无暇多想,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惊惧更能打动他们的情绪。勇国公却想了很多。牵扯到刺杀事件里,就算他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也没什么用。他一撩袍子跪下:“陛下,娇娇确实骄纵愚蠢,但她肯定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真的只是为了提醒您,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孟氏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慌忙跪下:“是啊陛下,她爹是户部尚书,婆家是百年世家的国公府,她除非是傻了才会想不开地行刺。这不是要亲手毁了自己安稳的生活吗?”虞家众人也快步走了过来,齐齐跪下为虞娇娇求情。皇帝没说什么,孟氏又道:“何况,这刺杀之事本就蹊跷。皇宫内院守卫重重,那些刺客是怎么躲过防守和盘问混进来的?杜少夫人和娇娇又是怎么知道有刺客的?”“臣妇猜,一定是杜少夫人安排的!她想要用这件事来彻底稳固她神算子的形象,娇娇定然是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才会出声提醒……”“你闭嘴!”姚氏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她瞪着孟氏:“意儿能掐会算,只需要看一眼某个人的面相,就能够看出他一生的轨迹!她定然是临时看出了那些刺客的身份,才会通知陛下!”“什么能掐会算。”孟氏不屑:“杜夫人,你骗骗比别人就算了,别连自己也骗了。她如果有你们说的那般神,又怎么会被刺客伤到……”姚氏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肚子上破了个洞的刺客醒了过来,听到争执声,他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孟氏身后的皇帝,当即拎起身旁的长刀,提起一口气就冲了过去。“娘,小心!”章天顺大声提醒。孟氏一回头看到了那刺客,面色大变,想也不想就将正站在她身旁的姚氏拽到了身前。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刺客的长刀落到了姚氏面前不足一掌的地方,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拍了一把一般,倒飞了出去。砰。大殿内没有烟尘,激不起烟尘滚滚,却有鲜血。那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下直接将他的最后一口气摔散了,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静默。绝对的静默。所有人都看向了姚氏,只见姚氏毫发无损。又看向那刺客,十分确定刺客已经咽了气。众人一时间有些迷糊,到底是谁刺杀了谁?又反应迅速的人已经回过了味儿来:“那防御手链竟然是真的……”“能挡十二次致命危机……”“嘶!果然是宝贝啊!”姚氏从惊惧中回神,彻底疯了,她一巴掌甩在了孟氏的脸上:“你这个贼心烂肠的贱人!贱人!你儿媳害的我的意儿受了伤还不够,你竟然还想害死我!啊啊啊啊!”孟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倒不是她被养尊处优的生活养的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毕竟姚氏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她俩谁也不比谁力气大,所以姚氏的发疯只能占据先机,但孟氏是有反抗的能力的。气就气在,她根本反抗不了。每当她想要反击的时候,她的手就会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弹开。于是,她不但要被姚氏打,还要被姚氏身上那诡异的屏障伤害,腹背受敌之下,她终于支撑不住,嗷了一声就晕死了过去。杜丞相和杜子恒冷眼旁观,直到孟氏晕死过去,二人才走过来拦住了姚氏:“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杜丞相面无表情地看着勇国公:“国公爷,今日之事,杜某人记住了。”勇国公:“……”章天顺再次接收到了杜子恒的死亡凝视,他:“……”一场好好的宫宴被毁的不像话,同样被毁掉的,还有虞尚书和勇国公的前途。如果虞娇娇和刺客的事情掰扯不清楚的话,那这两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正在“昏迷”的虞知意,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她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三张憔悴的大脸就凑了过来,齐齐俯视着她。虞知意:“……”“意儿,你终于醒了!”姚氏想抱着她哭,又顾忌着虞知意身上的伤口,她无从下手,只能握起虞知意的手。虞知意只觉得手背湿透了。那温热的湿意仿佛自带灼热的温度,烫的她的心也跟着滚烫了起来。敛眸掩去了不知名的情绪,她淡淡道:“母亲,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