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盛颜卿第二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抬头,时瑾温柔的目光在阳光下更显柔和刺眼,他熟练的从盛颜卿手里接过鱼食放到一边,自然而然的落座到她旁边。盛颜卿皱眉,“哦,我还以为它们饿着呢,原来已经吃饱了撑得才围着我叽叽喳喳的。”感觉自己被骂了的江远:“……”时瑾失笑,动作熟稔的伸手去将盛颜卿被树枝刮了一个角的裙摆扯下来,不料手刚伸到一半,面前的女人已经消失了。时瑾一愣。盛颜卿也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坐的好好的,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随后面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离时瑾最远的位置上。也就是云止的左边。她嘴角抽了抽,腰间的那只手也抽了回去,正要开口说云止事逼时,一块水晶豆腐塞进了她的嘴里。云止漫不经心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她得赶紧吃。盛颜卿转头就将要说云止的话扔到脑后,专心致志吃起自己面前的菜了。“草民时瑾,参见晋王。”时瑾像是才看到云止一半,抬手冲着云止行礼,眉目含笑,动作优雅从容,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云止嗯了一声,算作搭理了。时瑾也不在意云止的冷淡,在他眼里两人这般关系,云止没砍了他都是刚才出门吃药了,微微垂眼之际,余光看到江远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时瑾没动。江远恨铁不成钢,只好自己上了。“德贤郡主。”盛颜卿夹了一筷子肘子,将皮丢到云止碗里,咬下一口入口即化的瘦肉,好吃的眯起了眼睛。“郡主。”盛颜卿眼皮都没掀,勺了一勺玉米,甜甜的,好吃。江远两次开口都没得到回应,脸上有些挂不住,扬声道:“盛姑娘!”“啊?”盛颜卿咽下鸭肉,茫然抬头。“江将军,你自宫了?”江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和他自宫有什么关系?另外,这盛颜卿怎么总关注他自宫不自宫?“郡主,本将军是想说,听闻您和时公子是旧识,本将军得知此事之后,特意将时公子请来了,这旧友在眼前,两人应当叙叙旧才是。”江远的目的性太过于明显,让梁尚等人想看不出都难,奈何二人确实是旧识。时瑾没动,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出现在这里并非是他意愿一般,配上他那神仙般的优雅面孔,更像是逼良为娼。“时公子,说话啊。”江远有些呵斥起来。不得不说,他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察言观色是有些本事的,能够一眼就看出时瑾的打算。若是太过主动反而显得时瑾出现在这里是刻意接近盛颜卿,但若是被逼迫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曾经青梅竹马的哥哥被人逼迫,处境为难,一般女子都会心有不忍,出言解围,这一来二去,曾经的感情不就回来了吗?何况盛颜卿追云晔追的满城皆知,又迅速和云止有了婚约,如此水性杨花之人怎么能抵抗的住幼时的白月光,情哥哥呢。于是江远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个坏人。反正在盛颜卿眼里,他不自宫,就已经是坏人了,不介意再坏一点。时瑾倒是没露出不情愿来,但他微垂紧蹙的眉眼表达了他的情绪,就连梁尚都忍不住瞪了江远一眼。旁人不知,但梁尚和时瑾同在疫区怎会不知,时瑾是将盛颜卿当妹妹的,如今江远这不是逼时瑾勾引盛颜卿吗?云止靠着椅背,手指把玩着玛瑙手串,歪头看着盛颜卿。似乎是在观察盛颜卿的反应。见她一心只有面前那盘肘子,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时,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笑意,又在触及到时瑾的目光时冷了下来。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觊觎他的人。云止眼里浮现出了杀意,手中的玛瑙手串转的更快了。江远见时瑾还是不动,怒道:“时公子,连本将军的话也不听了吗?来人,既然时公子不愿意开口,那就打到时公子愿意开口为止。”他就不信,如此折辱,盛颜卿还能看的过去?就连时瑾也忍不住看向少女。果然,听到这里的盛颜卿抬起了头,蹙眉不悦道:“江将军,叙旧是我二人之间的事,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此人是本将军带来的,他对郡主如此不恭敬,本将军自然要教训一下,打一顿。”江远笑眯眯的道。盛颜卿闻言,放下筷子,认真的问道:“对本郡主不敬就要挨打吗?”“自然,但若是郡主心疼,本将军也愿意给郡主一个面子,毕竟郡主可深得太后陛下之心。”江远这是在给自己所作所为找了个借口。至少明面上他如此做不是为了拉拢盛颜卿,而是因为对方是太后看重的人,仅此而已。“这样啊。”盛颜卿点点头。“那你也对本郡主不敬,你也挨打吧。”江远:“……”“郡主,别胡说。”盛颜卿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说的对本郡主不敬就要挨打吗,挨啊,云止。”她转头看向云止。云止知道她这是在护着时瑾,眉宇间浮现出不悦来,但他向来给盛颜卿撑腰习惯了,纵然不悦,也配合了。“没听到郡主的话吗。”月歌立马擒住江远,江远不敢置信道:“你们真敢打我?!”“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本郡主人比较善良,愿意满足你无理的要求。”盛颜卿眉眼弯弯。这个江远说他笨吧,他能混到这个地步也不是蠢人,说他聪明吧,又看不清合同县的形势,不揍他揍谁?云止颔首道:“妇唱夫随。”江远:“……”他的不甘没传出来多久就被月歌堵上嘴拉下去了,在月歌手里,江远竟然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他自己都十分惊诧时,猛然想起盛颜卿刚才在他脸上挥的那一下。石锤有意为自家人求情,被盛颜卿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你也想让我觉得,你对我不恭敬?”石锤闭上了嘴。一人挨打,总比大家都挨打强。时瑾突然起身,长身玉立般冲着盛颜卿笑道:“多谢卿卿解围,和从前相比,卿卿厉害了许多,竟也能保护我了。”盛颜卿奇怪道:“保护什么?人是云止打的,和我可没有关系。”时瑾:“……”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