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与你身量齐平。”
“我鞋底厚,你应该比我高一点,”她低头看了一眼大卜毛茸茸的雪地靴,“一会儿咱找个药店测一测。”
她这么一低头,刘海儿都落到他鼻尖上了,一点轻微的痒意。他抬手拨弄了一下,却正碰见停车,整个人一下子往边上倒,又被一只手用力拉了回来。
一众上班族鱼贯而入,他连调整姿势的时间都没有,被紧紧挤在了她怀里。
宁昭同也有点尴尬,小声道:“地铁就这样,早高峰的一号线能挤得脚都落不了地。”
他有点气闷,把口罩往下拨拉了一点,露出闷红的鼻头:“如今我比大王高。”
“啊?哦,”宁昭同努力从他脸上移开视线,“他才十八,还有得长,何况这辈子生在齐鲁,很难矮吧。”
齐鲁多硕人。
林织羽只能强调:“如今,我比他高。”
她轻笑一声:“好,你比他高。”
温热的气流随着笑声轻柔扑在脸上,吐息是柠檬薄荷糖的味道,他睫毛颤了一下,收紧了抓着她的手。
她感觉到了:“怎么了?”
“无妨。”他垂下眼睛,盯着她围巾上的毛球。
好近。
好奇特的感受。
第二日冬阳和煦,难得的暖天。
宁昭同趴在韩非腿上晒太阳,两只猫就在落地窗前趴着,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韩非把书翻过一页,缓缓开口,也不看她:“在想什么?”
宁昭同动也不动:“猫真可爱。”
“还有呢?”
“你好香。”
“还有呢?”
“织羽太漂亮了,不好意思看。”
林织羽似有所感,从院子里偏头看来,一张脸比得刚从温室里剪下的白玫瑰都失色了。
韩非神色不动:“还有呢?”
“……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她抱怨,翻了个身,叹气,“沉平莛跟我分手了。”
这下韩非有动静了,低头看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周四晚上,他又来我办公室找我。”
他轻轻蹙了一下眉:“有些突兀。”
“是吧,我也觉得……”她喃喃,“就算他突然看不上我了,也不应该这关头踹我吧,杨云建的事儿还没结束,他也不觉得脸上过不去……”
还有,那个同她以命相搏的男人。
那个神秘组织第一次露出的冰山一角。
韩非顿了顿,还是道:“要不要打电话,再问问。”
她把脸埋进他腰腹间,声音闷闷的:“那就是我脸上过不去了。”
她说了不会跟他结婚,那句“不想离开你”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逼着他忍受如今的混乱关系。
他安抚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他待你还算真心,若是喜欢他,不妨再问上一问,也免得落了遗憾。”
真心。喜欢。遗憾。
她不说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