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拿出十根金条放在桌子上:“拿走吧,别在开封混,到一个县城或者乡下,好好过日子去吧。这地儿,别再来,那么多狱卒认识你俩,过不上安生日子。”
郑荷花跪着不起来:“我以后天天给两位大老爷烧香磕头!”
包凌霄:“别!千万别!我俩还想多活几年呢。有钱烧香,还不如买个糖放嘴里,甜好大一阵呢。”
赵光裔带着两个属下进监狱,住大牢,第二天就被狱卒把尸体拖了出来,那几个响马也被安置在狱卒的牢房里,不到半天,尸体拖了出来。
包凌霄崔一耐心等着,她俩觉得,既然衙门的司法参军丢了,岂能不找?路上一问,就能问出来他仨的去向,那么,更大的官就来了。来一个抓一个,给他换上囚服,扔进去,自然有人知道怎么把他弄死,而牢里拉出来的尸体,绝大多数都得了各种病,没人关注,埋了以后,过个一月俩月,肉全烂了,想知道死者是谁,还真不好打听。
他俩忘了一件大事,你们把人家家里的黄的白的都凭空弄了过来,不是小黄人小白人夜里晃晃悠悠走出屋门、走出家门,就是毫无动静不见了踪影,谁还有心思查找丢了一个同僚?说不定,他这些年贪的金银没了,在家里生闷气呢,自己都变成了穷光蛋,下顿饭都不知道怎么吃,还去管一个同僚的死活?
三品下这个品级的开封刺史朱成杰,心里更难受,这两夜,一过子时,箱子柜子都被金锭银锭在里面顶得咚咚响。一旦打开箱子柜子,那东西自己长出两条腿,跳下来就往外走,抓也不敢抓,逮也不敢逮,全家吓得躲在墙角抖。
这一箱走完了,那一箱又咚咚响了,不打开吧,一直响,一打开,变成小妖怪,走了。
说又不敢跟人说,睡又睡不了,吃饭也没了心思,一家人整天窝着,不敢出门。下人倒是没少出来买香,一家子不是跪着,就是撅着屁股点那些香,求神仙快点来拿妖驱邪。
妖邪就是那些金和银,走完了,也不响了。
他刺史大人连自己的事都弄不明白,丢了一个司法参军事,根本就到不了他的耳朵里。那么多心血都走了,走得干干净净,朱刺史躺着,一是害怕,二是心凉。
无论崔一包凌霄怎么着急,都等不来任何一个七品以上的官。
开封县衙的日子跟府衙一样难过,县令自然管不了府衙辖下的监狱,但是,钱丢得和府衙一样奇怪,大家也各自生着闷气、伤着心肝,好的一点是,没有丢一个同僚,堂堂县衙,齐装满员。
徐崔包三个奉命当囚犯的,都进入了厌烦期,一边是朱全忠的金银不过十几万两,三四天就让徐通扬给领完了,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村庄,小人物跳到了谁家,他根本不清楚也懒得清楚;一边是找不出什么热闹的事来,十天的期限还有五六天,找借口打人?这些人值得动一下手指?
吃、喝、练功吧,这日子,没劲。
第十天,好不容易到了子时,就算第十一天了,三人一个在梁王府,两个在大牢,几乎同时冲天而起,朝万安山狂奔。被通天棍戳破以后,闻先生的结界不再阻挡三人,畅怀亭有酒,三人最先去的也是这里。进亭,闻先生正坐着,笑道:“来这么快,是想喝酒了,还是坐大牢太烦?”
三人一起施礼:“先生好!”
包凌霄:“兼而有之。当人犯真不是人干的事,远没有当叫花子痛快!”
闻先生:“这次干得还可以,算个及格吧。徐通扬偷工减料,借口不怎么样,你白天住晚上到处流窜也就罢了,没能引来更高官职的家伙,好好修理修理,火候欠缺。附近有没有驻军,驻军里有没有比朱开锋更大的将军,怎么不搞过来?你替朱全忠遮什么羞?大家都纷纷往外说,满世界都知道,朱全忠会不会回家看看?他来了,落到你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长安太远,十天回不来,二十天来到来不到?那好呀,你去开封县当县令,县令审杀朱全忠,天经地义!这下倒好,改变历史的机会,被你不知不觉给弄丢了!老实说,给你一个及格,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