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一怔,皱眉细细地思索了起来,她捡了一根圆凳坐在穆辞身旁,见穆辞有些腻歪了羊奶的甜味儿,又送过去一碟茶味儿的点心。
她想了片刻,才开口道:“这谁能考上婢子可是说不准的。”
善善抬眼瞧着穆辞,笑笑道:“我觉着姑娘能考上。”
而后又道:“这三小姐婢子也觉着有些机会,这些年云姨娘可是没少让三小姐在诗词上下功夫。大小姐虽然好,可婢子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这四小姐是不用说的,二小姐看着像是无什么太大兴趣,倒是这六小姐今日一直抓着小姐不放,想着也是有心的。”
穆辞牙齿轻轻咬下一块儿点心,便是小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也在嘴里面嚼了许久,一双眼眸在烛光下看着格外的明亮与幽深,那一抹墨绿仿佛就要从这深色中破出。
“我倒是觉得大姐姐是有可能的。”
善善诧异,有些不懂,可又见穆辞催促她回答下一个问题,才接着道:“这非得考上……婢子觉得三小姐与四小姐都是盼着自己一定要上的,三小姐与四小姐都快要及笄,她们同为庶女,若是有这兰学弟子的身份,怕是能说到比大小姐还好的婚事。大小姐的话……小姐又觉得大小姐能上,婢子想不清楚。至于二小姐与六小姐,婢子就说不清楚了。”
穆辞戏谑一笑地打了善善额头一下:“非得上的还有你家小姐我……”
她歪了歪身子,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可是我们几人中,我却是觉得二小姐是最无负担的一人了。”
穆柔还在执着宋之问,穆云也亦是。
穆怜心思复杂,已经不在是执着朱姨娘的仇,还有多年积压的嫉恨和不满。
而她是为了自己的身世,执意去冒险。
穆葭也是因为自己的兄长穆崇和以后的亲事。
而今日见了穆桑,却是从她身上看到了“知足”二字。
穆辞有些疑惑了。
善善见穆辞又陷入沉思,又小声道了一句:“小姐现在还是得想想怎么将贵女的回信给交出来。”
穆辞回过神后,有些头疼,她当时不想让穆怜她们再抓着这盛京世家令牌不放,就故意说了这话,现在想想却是有些冲动了。
思索了片刻后,她又道:“大不了我自己写。”
善善一脸不可置信,可又见着穆辞不是在开玩笑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也都没说出来。
说做就做,穆辞就让善善赶快去研磨去。
还未提笔时,穆辞还有些苦恼。
可这一拿起笔,穆辞便是一二三四五的往下写了出来。
原本还在为别人默哀的善善,此时此刻也震惊了,穆辞所写具体到这言行举止,就好像当初兰学建立时,立下考试规矩的人是她一样。
等快半个时辰,穆辞才将这些写好,她吹干墨迹,若不是写着太费劲了,她还能继续往下写。
又是叫人送来了热水,将身子洗舒服后,穆辞才躺下睡觉。
她一闭眼,睡下后,便是陷入了梦中。
她又看到了叶无声,与她说话,将她送入了一处别院。
里面桃花三千,灼灼而妖,流觞曲水,却是女子在此游玩作乐。
花团锦簇的地方正巧遮挡穆辞的视线,她只看见与一女子一同坐在亭台内。
女子开口问她:“若是散离来做这……考官,你会怎样来做?”
穆辞只听到自己笑道:“自是让她们傲气而来,铩羽而归。当初不归山如何难入,我们便要比之它来做,你若是想要这具体的比对事项,我回去便给你写出来。”
女子欢欣不已:“说到不做到。”
画面一转,则又是鲜红的场景。
红色嫁衣与猩红鲜血……
穆辞被惊得一瞬睁开眼,大汗淋漓,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红着眼睛却是忍不住喊了一声:“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