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刺激了。”张奇迹身后一个女同学说。
张奇迹转身看着那女同学:“咋回事?”
“她孙女小时候让人贩子拐走了。”女同学说,“那时候是她看孩子,她是怨自已没把孩子看住嘛,从那精神上就有点儿那啥了。”
“你咋知道的?”男同学问那女同学。
“我就是这村的。”女同学说,“她孙女要是在,跟咱差不多大吧,也上初中了,我听大人说的。”
“怎么给拐走的?”张奇迹问。
“是被街上卖针线的货郎子拐走的。”女同学说。
张奇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货郎子吧。
“货郎子咋能拐跑小孩的?”张奇迹又问。
“那个奶奶买线,回家拿钱去,她孙女就在门口玩儿,等她回来货郎子和她孙女就都不见了。”女同学说。
“咋能嘛?”男同学说,“回家拿个钱的功夫货郎子能跑多远?又不是开飞机?追还追不上吗?”
“我觉得也是。”女同学说,“我听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就那一会儿功夫,人就找不见了,追也没追着,不知道货郎子咋跑的。”
“除了会法术。”男同学说,“土行孙吗?会地遁。”
张奇迹思索着,说道:“既然是货郎子,肯定不是太远地方的人啊。货郎推个车也就转转家周边的地方嘛。”
“不知道。”女同学说,“警察都没找着,谁知道哪里的人?”
“就算是附近的人,那小女孩肯定也被卖到外地去了。”男同学说。
“也不一定啊。”张奇迹说,“咱这边抱养小孩的不是也挺多的。”张奇迹知道他们马厂村就有两三家抱养小孩的。
“那倒是。”男同学说,“不会真的是附近的人拐的吧?”
张奇迹想着老太太的模样,把这事儿就记在心里了,还打算着哪天去六里坡找赵货郎打听打听。
晚上,张奇迹几个收拾了一下被大民踩坏的货,都是些文具零食啥的,算算也没损失多少,但郭家壮不服气,非说要找大民赔。
“算了吧。”石小军说,“对门那奶奶还打他好几下呢,要是有点儿伤,他还得找咱要医药费。”
“去他妈的,就恨打得太轻了。”郭家壮说。
“家壮啊。”张奇迹拍拍郭家壮的肩膀,“你今天拿菜刀可把我们吓坏了,不能这么玩儿命啊。”
“我是气得没法了。”郭家壮说,“哪有他那种鳖孙王八,要骑在咱脖子上拉屎吗不是。”
“鬼哥说的对,你要是真一刀下去,事儿可就大了。”顾帅帅说。
“我现在知道了,那会儿可管不了那么多。”郭家壮说,“咱还得加把劲,他不是嫌咱抢他生意嘛,那咱就加把劲跟他抢,还让咱关门?先让他关门!”
大民今天这么一闹,张奇迹有点儿担心会把事情捅到学校去,但几天里也没什么动静,朱康又请假没来上课,日子好过不少。
有知情的同学说朱康请假是因为骑自行车把车座子坐透了,车座下边的钢管插他腚里了,然后去医院治伤了。这消息让班上同学高兴地手舞足蹈,一致认为是“老天报应”,还给朱康起了个外号“猪刚鬣”。
没几天,大民媳妇还是去了学校,朱康不在就找了姜花子,姜花子大概还忌惮郭家壮说的把他们告到教育局去,也没敢接大民媳妇这茬,只把郭家壮顾帅帅和石小军叫到办公室当着大民媳妇的面批评了一顿,又让他们跟大民媳妇道歉,但郭家壮几个不干。
“我们又没惹他们,是他们去砸我们东西。”郭家壮说,“为啥我们道歉?”
“你们不耽误我们做生意能去找你们吗?”大民媳妇指着郭家壮,“你们就一个好玩意儿都没有。”
“草!”郭家壮心里骂道,知道跟这种人讲不了道理,便不再说话。
僵持了一阵,姜花子也没啥办法,只得好言打发了大民媳妇,又使个坏心眼子跟大民媳妇说,让她到镇上找校长闹去,这事儿也就校长能管。
大民媳妇去没去找校长,张奇迹几个也不知道,但接下来几天校长也没来过。
离期中考试还有两三个星期的时候,一个周六,张奇迹拿着钱去县城花手儿那儿去赎回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