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面审问就正常许多了,徐燕来说自己也是有行业道德的,绝对不会说是谁让他绑人。
李大人脾气不大好,曾将一位连环杀人犯刑逼的跪地喊娘,到最后事无巨细地交代出来。
他有很多种办法逼人开口,但今天他一样都没用。
“为什么没用?”陆陵忙问。
岳澜正要答,又想起什么:“你不是一贯最为体恤他人,现在怎么好像十分期待李大人用刑似的?”
“法不容情,我对这女匪可不会体恤,到底为什么没用?”
岳澜便继续道:“那女匪招李大人近前,与他说了一句悄悄话,李大人当时脸就青了,接连退后好几步,也不再问什么,甩着袖子就走了。”
“什么悄悄话这么有杀伤力?”
“这个……”岳澜认真地思索片刻,“我想,八成是说她自己没洗澡,李大人最爱洁净,于是被吓跑了。”
“此言有理。”
岳澜看了他一眼,两人一同憋着笑意,最后都没绷住。
只是一瞬,岳澜又收了笑意,望着床里的人:“女匪到底跟李大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她一定没说是谁指使的,要不然李大人不会着急来问你,此事非李大人着急,我也着急,师父,你想一想,有没有开罪过什么人?”
骆长清道:“我无心开罪,但定无意中让什么人不高兴,这个实难避免,我也不知道有谁。”
岳澜叹了口气:“这……不好找也得找,不找出来替师父你平了这个委屈,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没错。”陆陵也道,“师父这次遭了大罪,必定要让那人绳之以法,不然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就显得太废材了。”
床上的人看看他们,接着道:“不过此次要绑我的人,我却知道是谁。”
房门关好,骆长清躺在床上,听楼下一阵争吵之声。
叫喊的最亮的是孟寻,他道:“怎么就不能是他了,你们来要口供,我师父说了你们又不信,那还来问个什么啊?”
“不是,陈大掌柜跟你们长清斋无仇无怨,他好端端绑人做什么?”这是一个衙役的声音。
“是不是无愁无怨,你们去问问他啊,所谓同行之争最为激烈,我们长清斋之前在千鸢会上赢了他,现在生意又红火,他难保不会眼红。”孟寻道。
“你这是口说无凭,陈大掌柜与李大人关系一向很好,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孟寻讽道,“因他跟你们大人关系好,你们就信他不信我师父,哼,是不是口说无凭,你们把人带去县衙审一审不就是了,我家师父重伤未愈你们都能要人过去,那陈大掌柜活蹦乱跳的,没理由不能去吧?”
“这……”衙役们一时无言以对,叽叽咕咕商议一番,撂下了话,“我们先去回禀大人。”
“我跟你们一起去。”孟寻叫住他们,“敢欺负到长清斋的头上,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我师父受的伤一定要让那人原封不动还回来!”
李大人倒没属下那般明目张胆的维护,他当即令人去了鸿渊坊。
只是陈升鸿并不在店中,也不在家里,下人说他早上出门后没回来。
“你们看看,心虚逃跑了。”孟寻喊。
陈家下人怒瞪了他几眼,回道:“胡说,我们大掌柜是去杨少爷家里了。”
“你骗谁呢?”
“骗你作什么?”下人懒得与孟寻废话,朝着衙役道,“官爷,我也是私底下听到的,你们别声张啊,听说啊,那杨少爷快死了,我们大掌柜八成在帮着准备后事呢。”
“杨连祁快死了?”来人均惊愕了。
且不管杨连祁如何,而此时县令要拿人,他们还得往杨家赶。
匆匆从陈家巷又回到六渡街,穿过长街到尽头转一个弯,抬头一看,众人都松了口气。
杨家大门前一如往常,没有见到想象中挂满白幡的场景,也没有看到人来人往脚步匆忙。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杨少爷死了,杨家也未必会慌乱。
衙役们心照不宣地摇摇头,着人进去通报。
好在,得到的消息是人并没死,只是病症加重昏迷不醒,而至于陈升鸿,给的回话是,这会儿没空出来。
孟寻比衙役们更没耐心,他当即不愿意了,冲着门童喊:“他怎么会没空,难不成他还会行医不成?”
门童想了想:“他好像,真的在给少爷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