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人又看向一边:“你们写完了没?”
骆长清再次被他吓到,俯身捡起笔:“写完了。”
岳澜也将纸笺收好,点头,看着他。
他脸色铁青:“自己拿过来,还要我的人伺候吗?”
两人愣了一愣:方才不是你一看我们靠近就往后躲吗?
对于堂上的人来说,有何小飞做对比,他二人已经顺眼很多了。
两张证词呈上,李大人详阅片刻,拍案定论:“王晓红所言非虚。”
王晓红立即喜道:“那大人能赐婚吗?”
李大人未回应,转向胡阿素:“你既自愿与他有夫妻之实,为何不愿意成婚?”
胡阿素静默片刻,挺直脊背道:“那我先请问大人,是不是有了这个关系,我就必须是他的人了?”
“这……”李牧延犹疑,在本朝,婚书可作为成婚凭证,聘礼嫁妆都可以作为凭证,唯独未有哪一项律法规定,这个也能。
“如果不是,那我不同意,有什么问题吗?”阿素继续道,“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想安家而已,这些年我跟着老大自由惯了,你叫我突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给人做媳妇儿,我不行。”
她又转向王晓红:“咱俩往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为什么非要娶我,你信不过我啊?”
“我当然信得过你,但我真喜欢你,想娶你有什么不对吗?”
“那我不想嫁也没什么不对吧?”
“这……”王晓红支吾片刻,看向县令,“大人,这算是什么话啊,您给评评理?”
堂下一时安静,堂上也一时沉默。
李牧延以前遇到过女子被辱,父母却强行要女儿嫁那辱她之人的案子,他做过评判,辱她之人按罪受罚,女子绝不能嫁,那时他也的确说过,便是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今日之事与那时不同。
明明是彼此心悦,也无甚天灾人祸的阻拦,却不愿意相守,这样的思维让人有些费解。
两张信笺还在眼前,一个让他成全有情之人,一个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阿素却是个急性子,见众人无话,她又道:“女人不是男子的附属品,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这很正常,可是你们就非得让我嫁,不嫁还不成,这有道理吗,说来说去,你们都是男人,又自私又死板,根本不会为我们着想,在场的……”她的视线转了一圈,落到骆长清的身上,“在场有女人啊,要不你们问问她,是不是和我想得一样?”
话音一落,众人当即齐刷刷地朝骆长清注视过来。
骆长清垂眸顿了顿,只得开口:“女子的婚事的确不应该被任何缘由拿来做主。”
“你们听听!”阿素一笑。
“可是……”她又道,“若认同婚事不应被左右,便也要认同感情不能儿戏,既无意结白首,何苦惹人情动呢?”
阿素满心不服气:“人主动贴上来,又不是我故意去招惹的。”
骆长清摇摇头:“没错,这样的事情,本就是两个人的责任,谁也脱不开。”
王晓红听此话连忙喊:“可是我愿意负责啊。”
“负责这两个字就让我听着烦。”阿素生起气来,“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这样说,女人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