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阻挡我们砍竹子,又携人来长清斋打砸的王晓红吗?”
“自然记得。”骆长清点头,“那个爱戴红头巾的络腮胡大汉,他是杨家的砍伐工,他来了?”
“是,同行的还有位姑娘。”岳澜退后,“这王晓红曾经被孟寻打过。”
“嗯。”骆长清想了想,“怕见了面又是不愉快,我们走吧。”
两人便要出门,才刚至门边,见那二人已近,他们来不及多想,重又退了回去。
来人是携了伞的,走得不快,晃晃悠悠进小屋,轻车熟路地关上了门,且将伞在门边一横,将那破损掉木架的一隅挡住,让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了。
他们大概没发现有人,光线一挡,一片黑暗,来人颇有些急不可耐,耳鬓厮磨之声迅速响起,更胜过外面风吹雨打。
如此这般,屋内原先两人,愣是不好意思现身了。
他们站在房间一隅,偏偏是个漏雨的地儿,岳澜倚墙而站,骆长清在他面前,雨点一下一下打在她的发上,岳澜先伸手替她挡,用处不大,他也没别的办法,还是将那件外衣搭在她的头上。
这一搭,想起方才那句红盖头,昏暗中看不清模样,可他仍是出了神。
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天,能为她盖上红盖头?
只是没出神太久,他放不下心,拉起骆长清的袖子,在她手心写:“换地方。”
骆长清攥着他点了一下,表示同意。
两人刚动,那边的声音忽而停了,但听女子的话语略带慌张:“有人?”
两人只好不再动。
王晓红听了一阵儿,道:“这破屋子除了咱俩来,还能有谁,你一定听错了,应该是风吹的,快快快……”
女子嘀咕了一会儿,方不再言语,转而被另一种气息取代。
角落里,骆长清只好在岳澜手上写:“不成。”
而后又写:“我没事。”
岳澜亦知不成,他虽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躲,明明该害羞的应是那两人才对,可是撞上这种事情,不出声总是心照不宣的。
但雨打在骆长清头上,叫他不担心,那也做不到,雨滴每滴一下,在他的耳中都被扩到无限大,若似已变成了重重的锤,砸到他的心口上。
他能忍受刀剑穿心的痛,偏偏忍不了雨点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头顶。
不管了。
他深吸口气,攥着那件红衣,陡然一个用力,将人往自己的怀中拉。
骆长清的身子猝不及防向前倾去,倒在他的臂弯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还来不及反应,却已不能乱动。
那边二人的动作又停下了。
女子仍怀疑有人,王晓红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摸黑走了几步。
岳澜紧紧揽着怀里的人,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