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脸色一变,低头拭了下泪,跺着脚走了回去。
那一群女子连忙好言安慰,也有人往这边瞪了几眼。
陆陵恨不得回瞪过去:砸了他不道歉,还叫他捡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粉衣女子在众人哄劝中渐渐止住了哭声,一行人熙熙攘攘正欲离去,陆陵想到什么,又叫住她:“你怎么认识我?”
百官宴上女眷是与他们分开的,他确定没见过这女子。
不想这一问,女子忽又哭起来,愤恨嗔道:“人家早就留意你了不行吗?”
说罢捂着脸往前跑,一行女子匆匆追之而去。
陆陵莫名其妙,又怒气冲冲地揉揉头。
一扭脸,见福大人正好走过来,他定了定神,躬身行礼。
如今态度已表明,福大人自将他视为亲信,笑眯眯地搀起了他,问道:“我刚才都看到了,人家小姐让你捡一下球,你那么凶干什么?”
他只觉头更痛了,没好气道:“这些官家小姐娇生惯养,把旁人当奴才使唤,我才不惯着,她砸了我,我没找她麻烦已是忍让了。”
福大人讶异地看看他,想说什么,斟酌了一会儿,又改口道:“你年岁不小了,可有想过成家啊?”
他毫不犹豫地摇头:“现在不想。”
他已没有心思再顾及这些。
“那……你有意中人吗?”
他正不假思索继续摇头,而垂着眼眸目光触及什么,忽而顿了一下,思绪略微恍惚。
须臾后,才道:“没有。”
而后又道:“大人不必为属下费心。”
福大人笑道:“本官不为你费心,这还得你自己挑。”他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不过……要是你能鱼跃龙门,本官跟着你想必也会争光了。”
陆陵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又听对方压低声音道:“刚才那位小姐名唤郑香芷……是郑太傅的独女。”
对方说罢离去,陆陵怔了怔,默默回头看着水中蹴鞠。
那蹴鞠被添了修饰,画有团团牡丹,粉色花瓣葳蕤生姿,这画工还算上乘,只是花团锦簇太过艳丽,形佳而神缺,而沾了水的地方颜色已晕染开来,融入水中。
他想起以前见过的牡丹,粉与红交织,透明露珠若琉璃滑落,那才当真是倾国绝色。
出神间,听身后又有脚步声,回头但见郑小姐一个人红着双眼,慢慢走过来,到池边瞪了他一眼,赌气道:“你不捡我自己捡就是。”
人走近了,陆陵这才注意到,她那粉色衣裳上绣的也是一朵朵牡丹。
他看着她提着衣摆就要往水中走,叹气道:“你不要下去了。”
对方一喜:“那么你是答应帮我捡了?”
他想了一想:“下去会打扰了这些锦鲤。”
“你……”郑小姐眼瞪得更圆,眼里怒气尽显。
他慢声道:“这个蹴鞠掉色了,要不就别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