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大家都静一静,听顾余粮给玥玥道歉,呃,柴家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嫌贫爱富,今儿过后,之前都翻篇,他还是玥玥的哥,工作我还是给他找,伯母,要是村里有合适的女孩儿,你也给介绍介绍。”
何月兰脸上虽然在笑,但看我的眼神,却透着厌恶,排斥。
我默了几秒钟,拿出腰间遗照,双手交错,捧在胸前。
屋里的众人,脸色微微变了。
“你干什么呢顾余粮!晦不晦气?”柴玥姨父跺脚就骂我。
“道歉的,不该是我,柴玥,何月兰,应该是你们!”我呼吸微微发粗,眼眶发烫,一字一句的说:“我爸来了!是因为你们!现在跟我去小柳荡,去磕头道歉,还来得及!”
“否则,会出大事!”我声嘶力竭,都形成了回音,在院内回荡。
霎时,院内所有人的脸都垮了下来,骂声不绝于耳,说我窝囊,该背时的,骂我装神弄鬼的,甚至还有人说我爸死了那么多年不安生的,活着肯定没干好事儿,不然为啥我妈连丧事都不管,就跑了?
柴玥姨父抄起一根扫把,劈头盖脸的朝着我打来!
我脑袋嗡嗡作响。
以前哪儿能想到,这一家子人,那么不讲道理?
刚抬手抓住扫把头,腰身就一阵剧痛,是柴家另一个亲戚,提着一根木棍,抽在我身上!
屋内的人一拥而上,拳脚像是雨点子一样砸在我身上,甚至连遗照都给我夺过去了。
我被打得七荤八素,最后,他们将我扔出了家门,踩碎的遗照摔在我面前。
浑浑噩噩,似有个人影站在我面前,我勉强睁开眼,是陶斌。
他一脚踩在我脸上,脸色凶得吓人。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样的狗皮膏药,你爸闹鬼,好啊,来,让他来找我!”
“活着一土农民,死了还能是什么?”
“钱你就别想要了,呵呵,我看了张床,就用你那笔钱去买,你一辈子没得到的,天天柴玥都给我。你这种人,穷又没骨气,要不死了算了,就去跳小柳荡,和你爸一起来找我算账?”
他鞋底子狠狠转了两圈儿,我脸钻心的痛,是皮破了。
接着,陶斌转身进了院,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太痛了,身体伛偻着都没法站直。
能瞧见周围的院门多开着,看热闹的村民,都在议论柴家太过分了……
正想要捡起来地上遗照,脑袋却一沉,要往地上栽倒!
忽地,一只手搀扶住了我,她弯腰,捡起来了遗照,就那么搀着我往前走去。
“谢……谢谢。”
话音戛然而止,扶着我的是一个女孩儿。
乍眼一看,她模样很好看,眼睛极为清澈,只是她身上的衣服很旧,旧得发白了。
本能想挣脱,可实在是无力,不光是被打的,昨天下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