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陡然变大了起来!
月光汇聚在小柳荡这一处,水面红得瘆人。
有一处黑影随着水面波动,上下起伏。
风愈大,水摆动的愈大,那黑冒出了半截,竟是半张苍白无血的脸,黑漆漆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岸边。
遗照啪的一声倒了下去!
我浑身都被鸡皮疙瘩爬满了,真是我爸的尸体!
他不是飘在水面的,脑袋立起来,那就是竖着!
水里头的死人,要是直挺挺竖着,就是竖尸!是冤怨难消,想要报仇雪恨!
我刷过一些视频,有人夜钓,旁边瞧见有尸体都不耽误他一边钓鱼,一边报警,那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
我没起身,还在不停的磕头。
风慢慢变小了,鸡血才消失不见。
再等我抬头,一切都风平浪静,我爸的尸体,不见了。
心里的颤抖,总算稍稍平复一丝。
老话常说冤有头债有主,人蒙冤而死,下辈子是有福报的,今生所欠,来世有还。
真要索命杀人,那就没下辈子了,只能做游魂野鬼,不得超生。
我一直认为,我爸早就投胎了,没想到他还停留在小柳荡中,柴家背信弃义,让他怨愤不平。
他因为柴家母女而死,我不能再让他因为柴家母女,而丧失再世为人的机会。
站起身,我捡起来遗照别在腰间,匆匆转身,这才往柴玥姨妈家走去。
几分钟,我就到了院门外。
紧闭着的门,缝隙能瞧见里面儿灯火通明,还有爽朗的笑声,对话。
抬手敲门,有脚步声来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脸通红,酒气熏天。
“姨爷。”我喊了声。
我们这儿,姨娘的男人,就管叫姨爷,我都是顺着柴玥在称呼。
“去去去!瞎几把喊。”柴玥姨父手作驱赶动作,就像是赶野狗。
“姨爷,是顾余粮来了?让他进来,我喊他来的。”清朗的话音带着自信,还有成竹在胸。
柴玥姨爷瞟了我一眼,才晃晃悠悠往屋里走。
我顺着走进去,眼前一幕好不热闹。
柴家的亲戚们围坐一堂,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来了,柴玥依偎在陶斌怀中,陶斌稍稍有些醉意,推开柴玥,起身,走到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