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沐喋喋不休,她的生化武器在锅里熬成一整块煤炭。
她很懊恼,看着碟子里黑漆漆的一团,说:“如果不是跟你讲话煮糊了,肯定会是传世的美味。”
美味传世不传世权蓁不知道,但她的锅要废了。
上次从德国背回来的,权蓁都想把林佳沐的脑袋扭下来了。
林佳沐很不以为然:“我赔你一个。”
她赔个屁,她爹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们律所的实习生的工资低的吓人。
一想到很快要给员工发工资了,权蓁就头皮发麻。
本来这个月有不少进账和预付款,但客户都跟她解约了,她一分钱进账没有,还得倒贴。
所以这个时候,她顾不上阳春白雪风花雪月的事情。
她要养家糊口,养活律所的一大帮子人。
她打了个电话给财务,问她公司账上的钱能发几个月的工资,财务说三四个月差不多。
“不过。”财务话锋一转:“严律昨天也来问账上还有多少钱。”
权蓁说:“哦,我知道了。”
林佳沐凑过来抱着她的脖子:“别担心,我权大律师这么厉害,一定能接到案子,再说还有我呢,我有钱,拿给你。”
权蓁看看她,林佳沐够义气是够义气,就是有点不自量力。
“你现在还吃我的住我的呢!”
“我有座大青山还怕没柴烧?”
是啊,林佳沐有山,她没有。
这个月该打给家里的家用,她一分不少打过去。
爸爸前几年出工伤,腰摔坏了,提前退休,退休工资不高,妈妈是老师,除了受人爱戴,工资也不高。
起初他们不要权蓁的钱,但权恩还在读书,供一个大学生有多贵他们都清楚,后来也就收下了。
林佳沐又给她出主意:“严瑾肯定有私房钱,他每年分红的钱都有不老少,你让他拿点私房钱出来,你们不是合作伙伴嘛,律所的盈亏他要承担啊,别只拿钱不掏钱。”
“公司账上还有钱,等到时候再说。”
她和严瑾从恋人到合作伙伴这么多年,虽然恋爱终结了,但她对严瑾还是有信心的,他这几年精心维护的人脉不是白维护的,这应该算是个小波折,他们齐心协力能过去的。
但是,傍晚的时候,权蓁正在煮饺子,接到了一个业内熟人的电话。
她问权蓁:“严瑾在哪你知道吗?”
权蓁愣了愣:“不知道啊。”
“他今晚和泰禾的庄洁吃饭。”
权蓁又是愣了下,泰禾算是嵊州规模最大的律所,庄洁是泰禾的创始人,四十几岁的老女人。
不是权蓁对年纪大的女人恶意满满,而是这个庄洁为人真不怎么滴,他们刚入行的时候庄洁就处处打压他们。
嵊州这么大,总不见得她一家泰禾就独霸天下,没必要堵死别人的路。
严瑾一向讨厌她,天天在背后咒骂庄洁,梁子结的虽然不算血海深仇,但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有时候在什么会议上碰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现在严瑾居然和庄洁吃饭,肯定有猫腻。
熟人又说:“我一个朋友是庄洁的内勤,这几天严瑾跑泰禾跑的很勤,我估计严瑾要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