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这连蜗居都不算。”
“除去租金,你在夜域还赚多少。”
“你是来查水表的吗,陆先生。”她一手搁置在沙发靠背,懒懒的看他:“不过,不可否认,你那天晚上赏我的,付够了我一年的房租。”
“分到你手头的只有这么多?”陆谨南好奇问,
“夜场这谭水深着呢…”她淡淡一笑:“不过,还得谢谢你,因为你,我可以在这安心住一年,不过,我倒好奇,你对女人都这么慷慨大方?还是万花丛中,你向来是个高手。还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陆谨南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鞋柜下,一双男士棉拖鞋还没来得及收好,他眸光暗了暗,却也不误接她话端:“从你认识我到现在,你朝我说了十八次谢谢,你真那么想谢我,那不妨告诉我,你想怎么谢?”
他顺道坐进了沙发,也一副闲适的姿态,手臂搁在靠背,淡淡的睨着她,与她争锋相对,
兴许药物在催眠,她窝着蜷缩,头埋在柔软的质地,迎上他眼里暗淡:“那你想要我怎么谢?”她呢喃:“嗯?”
他神色更沉,一只纤手就落在他领带,她解了解,却被他一手擒住:“你在玩火。”
孟雪笑了笑:“这就算玩火了。”一板正经的坐立起身,逃离了他手里的制约,却凑近,搂住他颈脖,炙热的唇就贴了上,她抬眼,若即若离:“不是要我谢你吗?陆谨南,你不就等着我陪你玩火吗?我要来真的了,怎么,你却害怕了?”
他一笑:“我是怕。”顺道搂她入怀,碰上她胸前柔软:“怕你现在经不起我折腾。”
她脸又红了,在他怀里她呼吸都变得急促,可她又不想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她贴着他,舌尖挑过他唇上的温度,却挑衅的喃喃:“我真想让你跟我一起伤风感冒,一起同甘共苦。听说,接吻最有效。是不是真的,要不要试一试?”
话刚落,他就咬着她唇瓣,狠狠的,她吃痛:“狗咬吕洞宾。”连忙将他推开。
“你要谢我,等你身体好点。毕竟,我不会那么不近人情。”陆谨南掏过桌上的烟,径自点起,却依然把玩过那个火机:“这个是他的?”
“谁?”她心漏跳一拍,他知道什么。
“何翊。”他看着她,又示意那底下的字母“H”。
她舒了一气:“你想我问我何翊是不是我男人,还拐弯抹角试探。”
“…”
“我只听结果。”
“是,当然是。”她笑了笑:“陆先生,我是成年人,男女之间,能有什么纯洁的革命战友关系?就好比,在你三十六年时间里,你会一直守身如玉?这是同样的道理。我们都不用假扮清纯。”
她见他缓缓靠近:“是吗?”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在她唇边,吹呼一抹烟气,却该死的性感,她有些呛,咳嗽了几声:“难道不是?”
他并没顾及,侧过脸,不再看她,又深吸了一口:“说正事。这是杜老板在警局录的口供,你却只字未提。”
他从裤子口袋取过手机,翻出照片,上面是当晚口供的记录。他能要到,她不意外:“你相信他说的吗?”
“我只听你说。”
“之前你说,杜老板的事,你心中有本明帐,你一切了然于胸。那你做的决定,应该是比我更清楚杜老板的为人。”
他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确聪明,这也是他欣赏的,很少有这样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还能清澈的如一汪春水:“记得“听雨阁”那晚吗?杜老板宴请我,是有一些朋友引荐作陪。我是个讲究细节的人,自小我就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中国人喜欢在饭局上解决问题,我却喜欢从一双筷子看一个人。”
他这话颇有意思,孟雪并没打断,仔细聆听。
“因为是同行介绍,他们合作过几次,对彼此印象都还好。在生意上杜老板出手很大方,笼络过不少人。那天,从他吃相看,我基本可以估摸出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夹菜有个习惯性动作,对喜欢吃的菜,会反反复复地翻炒,”
她不以为然:“每个人习惯不同,有的人喜欢细嚼慢咽,有的人喜欢大快朵颐,不可苛求。”
陆谨南摇摇头,掐断了香烟:“如果一个生活困窘的人面对一盘盘美味佳肴,吃相不雅可以理解,可杜老板本是生意场上的人,物质生活并不困苦,他如此,只能说明他是个自私、狭隘的人。面对一盘菜,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用筷子在盘子里翻来覆去地炒,如果面对的是利益的诱惑,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占为己有。”
她深叹,这个精明低调的老狐狸,早就洞穿一切。
却又不得不令她折服。
“以陆氏现在这盘大棋,有的时候,我必须要有防微杜渐的远见,才能走好每一步,不出差错。”
“那你见我屋里乱糟糟的,不觉得我是生活作风不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