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典礼的明辉殿前,新科进士由宫人引入,文武百官早已到齐,宋温惜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眼便看到了武官之中的镇国公和国渊侯。
她猛地垂眸,咽了咽口水,手脚冰凉地直视前方不敢再多看。
很快晏望宸便来乘銮驾来到殿前,众人行三跪九叩之礼后,鸿胪寺卿宣读制诰,再由晏望宸依次唱名。
太阳高照,大殿前的空地上,温度逐渐回升。
典礼毕,状元游街。
所谓游街不过是从宫中游至金榜处,原本还应当大张旗鼓荣耀返乡,但淄阳王早就上奏说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希望低调行事。
于是,宋温惜只要穿着红袍,骑着马,跟着开道的侍卫荡到金榜处,便可结束。
城中此时热闹非凡,人人都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淄阳王义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直以来籍籍无名,如今却突然高中了状元。
更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下人侯在道旁,等着看看能不能为自家小姐与这状元牵线。
宋温惜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手心冒汗,险些握不住缰绳,心里也一阵阵地涌起波澜。她安抚自己,如今她历经生死,眼下不过是小小的游街,又有什么可怕。
路上还算顺利,围观的人群欢呼雀跃,没有人发现。隐蔽的角落中,有个人藏在阴影之中。
宋温惜正忙着同热情的百姓们打招呼,忽然马前冲出一个人,猛地拔刀挥向宋温惜的马匹。
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将宋温惜甩了下去。
失重感袭来,事发太过突然,她丝毫没有准备,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忽然一个人飞身上前接住了她,带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大胆,敢袭击状元游行的队伍?!”陈卿安厉声呵斥。
宋温惜有些吃惊,陈卿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许久没有这么近地看他,只见他似乎健壮了些,气色更好,方才的手臂也极为有力。
他平日里温柔含水的眸子,此时满是怒意,如利刃般射向那突袭的人。
陈卿安没察觉到她那惊异的眼神,手微微一动,侍卫早就上前将那偷袭的人押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不服!我不服!!”那人一身白衣,面目狰狞,他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一直喊着:“什么狗屁状元,都是假的!我不服!肯定有猫腻!”
“你一定是靠着淄阳王的关系,带了小抄进殿!”白争喊着自己的猜想。
周围的百姓顿时低声议论起来,宋温惜也顾不得追究为何陈卿安会跟着自己,而是转头打量起眼前的这人。
她似乎在考场上见过这人,因为当时他似乎总是盯着她看,宋温惜还以为是自己的易容术出了什么差池。
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早就对自己心存不满,想要抓到自己的把柄。
见宋温惜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陈卿安帮她质问道:“你说有猫腻,可有证据?”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宋温惜,道:“我没有!但那日我分明看到她整理腰间的什么东西!她定然是将小抄藏到了衣服里!”
宋温惜想扬天长啸,天地良心,她那时在整理腰间的厚垫。宫人搜身,被摸得有些歪了,她扶正而已。
可她如何能给眼前这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