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视,他明亮深邃的眸中,浮上一层水雾。
颜心撇开眼。
没到哭的时候。
不能哭。
“你的女佣没副官有力气。”张知说。
他们来得悄无声息,离开也悄无声息。
七贝勒那边的人,大概只是在这个井口留一个后门,密道入口跟万国饭店有关,不是在这里。
这里留了七八个人看守,故而没人巡查。
众人悄悄回到了帅府,景元钊被安排到了张家后花园的一处宅子。
宅子雅致、清净,家具摆设簇新。
“二少,你们兄弟自己去讨论,我们不会逃离。至少,我们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颜心说,“现在能否让我们独处?”
张知深深看向她:“颜小姐,别冒险。”
“我和我未婚夫的命,加起来比你的贵。你怕我冒险?我比你怕死。”颜心说。
张知点头。
颜心又说:“处理好你哥哥。景少帅是七贝勒抓的人质。你们手里有人,却不需要得罪景家,恶人永远只是七贝勒,与你们无关。只需要你们善待我和景少帅,景家永远都是张氏的盟友。”
手里有王牌,却不需要承担压力。
让七贝勒背上所有的黑锅,张家坐收利益,这是多好的事。
张知笑了笑:“你很厉害,颜小姐。”
密室挤满了人。
张家大少爷张林广、二少爷张知,各自带了人马,从甬道进来。
颜心慢慢后退。
她推到了密室铁门外,从缝隙里伸进去手。
她的手,被冰凉的手反握住。
这只手,有薄茧,永远炙热而温暖。此刻它寒凉如冰。
颜心近乎要落泪。
张家兄弟对峙了起来,两边子弹上膛。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兄弟不和邻也欺。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闹?难道你闹了,家业会给你吗?我是长子!”张林广怒斥。
张知冷笑:“你说我发什么疯?家业给你,全家做叛徒、汉奸,百年后叫人在爹爹坟头唾骂?”
“早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回事!”张林广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从小听我的话,这次能不能信我?”
“你拿不出证据,我没办法信你。”张知转过脸,“让我信你,可以,把景少帅给我。”
“不行!”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没半点诚意,只叫我信任你。怎么信任?”张知逼问。
兄弟俩大吵起来。
颜心听着他们分歧。她似冰火两重天,一边是景元钊用力握紧她的手,她的身体滚烫;一边是听张家兄弟吵架,她心口冰凉。
她的脑子快要错乱。
“两位!”颜心突然出声,声音高且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