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书其实很喜欢妹妹,只是老畜生的面色却面色却阴沉的可怕。
“他奶奶的!老子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这几个月都没有动过手,结果你就给老子生下来一个赔钱货?”
他掂起刚剪断脐带的孩子,丢入猪圈。
杜锦书看到了大片的血,还有猪圈上方,嚎叫不停的婴儿灵魂。
他开始认为,母亲想要离开大山是对的。
天上的仙女就该回归于天上,牛郎偷了她的衣服,他便将她的衣服还回去,送她回去。
他翻出了帮别人代写作业赚得的几毛钱,翻过山等在离开的路线。
询问过大巴车上车的价格,将钱数了又数,却怎么数也不够三个人上车的票价。
妈妈、妹妹、还有他。
幼年的杜锦书觉得,自己不要紧,老畜生对妈妈和妹妹坏,应该让妈妈和妹妹先走。
得知自己要离开猪圈的婴儿不再哭泣,飘在空中,哼哼唧唧地唱着歌。
翻过山、过了桥,在大江边上进行的告别,妹妹却尖叫一声,留在他的身边:“我不跟她走!她是个坏女人!她刚才想把你推下水!”
杜锦书不相信,他叫住了妈妈,也看清妈妈眼中赤裸裸的恨意。
杜锦书时常在铁索桥边等待,一边等着她会不会来接自己,一边费解思考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因为她坏!”
妹妹半透明的小脸有些狰狞:“爸爸坏,妈妈也坏!咱们要恨他们!”
杜锦书却只觉得刚出生的妹妹不该学会恨,所以他代替着妹妹恨着妈妈,双倍恨着爸爸。
直到后来六年级,课外拓展学了拐卖,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课间时间,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问着老师:
“老师,拴着铁链被关在房间里的是被拐卖的吗?”
“拐卖妈妈是犯罪吗?”
“她不喜欢自己生的孩子、抛弃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退休后自愿到大山中支教的陈老师回答了什么,他已经忘记。
只记得那双大手摸着他的脑袋,落下轻轻一声叹。
杜锦书开始了对自己的厌弃。
他跳进河里,拼命搓洗身子,想要洗去身上那一半肮脏又罪恶的血。
后来,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妹妹。
妹妹呆滞了一瞬:“那我以后不恨她了。”
她面上很快被恶意取代:“哥,我们报复那些害了妈妈的人吧!”
复仇,首当其冲的便是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