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庭的话越发让曲燕秋生气,她抿着唇,冷笑一声,便道:“哀家哪儿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疯?若是哀家知道,又何至于被他毁了这么多……”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半晌以后,方才恨恨道:“哀家若早知道他是这等喜怒无常的人,定然不会让他登上那位置!”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严文庭皱起眉,猛然站起来,背对着曲燕秋道:“如今你我安插在朝中的人都已经被他以各种名义拔出来,换成他自己的心腹了。
哼,从前,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他竟有如此胆量,如此的雷厉风行!”
这话中带着讥讽,曲燕秋冷冷一笑,想到自己在宫中安插的探子,一时又收起面上的笑容:“文庭,现在……又该如何?”
这问题让严文庭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现如今,唯有向他低头罢了。”
“向他低头?向那个小崽子低头?”
曲燕秋豁然站起来,她疾步走到严文庭身边,声音中带着愤恨:“我是决然不会向他低头的!他是由哀家扶上皇位的,便是要低头,也应该他向我低头才是!”
“你若是不低头,我们只会死的更惨。”
严文庭转过身,目光冷冷的看向曲燕秋,见曲燕秋一脸不服,他又叹了一口气,道:
“燕秋,听话,你只消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我还活着,我们就依旧是这天下的主宰,是景国未来的掌权者,不是吗?”
这话说的也算在理,曲燕秋咬着牙,心中带着一丝不甘心,面上却只是缓缓的点点头:“罢了,就听文庭的,哀家这就请他来慈宁宫,共忆往昔!”
最后四个字,曲燕秋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显然,她的心中还是带着不甘心。
不过不甘心归不甘心,曲燕秋到底还是识时务的,第二日皇帝才刚下朝,便遇上来请他去慈宁宫用膳的宫人。
“恰好”严文庭也在,严淮湛朝着严文庭点点头,声音淡淡:“既是母后与朕一同用膳,那就是家宴,皇叔也一起去吧。”
“这个……这如何能行?”
这般推拒的模样让严淮湛心中连连冷笑,只是他面上不显罢了,他极力邀请道:
“皇叔不必如此客套,你与朕本就是一家人,这家宴,皇叔自然也该参加才是。”
二人好一番拉扯以后,严文庭终于点头道:“既然陛下极力邀请,臣自当领命而去。”
如此,在曲燕秋和严文庭二人的有意示弱下,三人坐在慈宁宫中以后,气氛竟显得格外的融洽。
一时酒过三巡,曲燕秋忽然长叹道:“一眨眼,这许多年过去了,陛下也已长大成人,哀家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回头见了老祖宗,也算是问心无愧。”
“太后娘娘说的是,宗室如今也极其忠心,可见陛下能力非凡,我等也该放心了。”
见这二人有意无意的吹捧着自己,严淮湛心中又是一声冷笑,并不接他们的话茬,只长叹道:
“母后和皇叔虽放心朕,可朕如今却为贵妃所担忧,也不知……贵妃如今在哪?”
他说这话时,目光直直的看向曲燕秋和严文庭,很显然,他觉得沈归薏就在这二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