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宗奇脸色一沉,冷声:“你这是作甚?虽说家里娇宠着你,可没让你少教养,还不向泽盛赔罪?”
宗芙蓉冷冷的看着晏泽盛:“你需要我赔罪?”
晏泽盛起身一礼:“宗小姐何须赔罪呢。”
“不用赔罪,那便是我说对了。”宗芙蓉看着晏泽盛:“空有皮囊,虽读了圣贤书,可也没有断了你的习气,沽名钓誉与你生父如出一辙,虽穿了官服在身,可你都不如贩夫走卒!”
“带出去!”宗奇被气的都要翻白眼了,平日里温顺的女儿今日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如此羞辱,自己都下不来台了。
晏泽盛容色不变,微微垂眸:“宗小姐教训的是。”
宗芙蓉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憋气窝火,吴嬷嬷已经脸色惨白的过来扶住了她,低声劝慰:“小姐,随老奴回吧。”
“嗯。”宗芙蓉也不拖泥带水,跟着吴嬷嬷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吴嬷嬷语重心长的说:“小姐啊,何须闹这一场啊,老爷发起火来,回头还不是小姐遭罪?这么多年都忍了,但凡能嫁出去,都好为以后谋划。”
“我瞧不上晏家子。”宗芙蓉说。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吴嬷嬷才说:“晏大人好在年貌相当,小姐啊,咱们府里的姑娘可出去几个了,没名没分不说,谁管过她们生死?”
这让宗芙蓉心里一片凄凉,宗家姑娘不少,可除了自己待价而沽,还有几个年纪太小外,都被送了出去,顶天抬了姨娘,还有连个妾都不算,养在外面供宗家要巴结的人消遣,说出去谁信?宗家在寻常百姓眼里可是望族。
“您是为了郑相不值,可小姐啊,您和宗家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可不能闹脾气。”吴嬷嬷知道这话不说,小姐也是懂的,可自己不说不行,小姐这几日沉默了许多,今儿突然发脾气,晏大人不计较还好,若是计较,小姐逃不过伺候晏大人的命,可明媒正娶就不可能了,老爷心狼,并非慈父,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宗芙蓉抬眸看着外面,天气燥热,心里更是烦躁,她已经好几天寝食难安了,总觉得一口气压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吴嬷嬷不敢再劝,看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能心疼,前头晏大人没走,一旦走了,小姐必定要遭罪的。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宗奇满脸怒容的进了院子,进门吩咐道:“都出去!”
吴嬷嬷过来扑通就给宗奇跪下了:“老爷开恩啊,小姐是怕那晏大人骗您啊。”
“出去!”宗奇脸色阴沉似水。
吴嬷嬷不敢再留,到门外止不住掉眼泪。
宗奇取下来墙上挂着的鞭子,转过身不由分说,直接挥鞭子抽向了宗芙蓉的小腿。
宗芙蓉一声不吭,跌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求饶的意思。
宗奇也不说话,一道道血痕透过了衣裙,那鞭子上缠着几层棉布,打人极疼,又不会皮开肉绽。
“备嫁!再敢踏出这个院子半步,就不用嫁了,晏泽盛既心悦于你,送到他床榻之上,也容易!”宗奇说罢,扔了手里的鞭子转身出去,道门口吩咐吴嬷嬷:“去库房领无暇膏,若是留了疤,要你老命!”
吴嬷嬷只能跪地谢恩。
宗芙蓉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挪到床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吴嬷嬷正在给她涂药。
“小姐,别管了,咱们争不过命。”吴嬷嬷心疼的厉害,柔声说。
宗芙蓉笑了,只是那苍白的脸上,显得这笑容都格外的凄惨:“奶嬷嬷,我娘来过吗?”
吴嬷嬷摇头。
“他们是疯了,宗家必定难逃这一劫。”宗芙蓉已经死心了,趴在软枕上:“一会儿差人送一封书信给祁世儒吧。”
“小姐啊。”吴嬷嬷跪在床前:“您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掺和这些事,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