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可算回来了,妾身日盼夜盼,你若再不回,妾身都想着要先你一步殉了情!”梅香哭得情真意切。
沈止并没推开她,他恍惚地看向容妤,眼神竟有躲闪之意。
容妤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心里也道着回来就好,她知他定是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可……至少是活着回来了。
即便,不算完整。
眼神落向他染血的纱布,多少也能猜出包裹在其中的指头不再是十个了。
当天夜里,沈止没有来容妤的房。
至于梅香是否去了他处,也无人得知。
第二天一早,本以为梅香会回来炫耀一番,容妤等了许久,也不见她的声音。
问起晓灵,只说是被太后宣去了。
容妤心中狐疑,待到了下午,就有宽敞豪华的车辇落到了南殿门口,容妤起身相迎,见车辇旁的姑姑是太后身边的,她凑上前来,在容妤行礼之际,她贺道:“恭喜夫人了,日后便有名正言顺的姐妹相伴了。”
容妤一皱眉,姑姑拿出了一本红册,并宣了太后的口谕:“南殿梅香姑娘正式立为侧夫人,从此可免去妾身称谓,享侧妻之礼。”接着,姑姑的目光越过容妤,落在她身后之人的身上:“侯爷,快谢恩吧。”
容妤转头去看,沈止不知何时来了门外,他恭恭敬敬地俯下身,低声道:“谢太后恩典,谢东宫与太子恩典。”
姑姑又看向容妤:“夫人还不谢恩?”
容妤一怔,立刻应了声,可她满心惊愕,待姑姑撩开那车辇的帘子,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的梅香走了下来。
虽说南殿之妻本就不配奢华,但照比她平日装扮,今朝倒是贵气了不少。
那衣衫做工一看便知是太后赏赐,而侧夫人一事,也必定是太后应允才能册立,可前提是——
沈止要许诺册立书才行。
思及此,容妤极其震惊,沈止怎会不同她商议就将梅香升格为侧夫人?
这才几日?梅香竟摇身一变,与她地位几乎相齐了!
要知道妾身与侧夫人之间也是云泥之别,正妻与侧妻,都是高出妾室许多,而梅香这样俨然是不合常理,竟真的是将沈止迷的神魂颠倒了不成?
待姑姑离开后,梅香便挽着沈止的臂膀同进南殿,经过容妤身边时,她一声“姐姐”叫得格外得意,俨然没了做妾时的低眉顺眼。
想她从未尊称自己一声夫人,打从最初就叫着“姐姐”,其野心自初时便明目张胆。
但至少——
沈止也该要给一个解释才可!
容妤按捺不住心中怒意,沉声唤了从身边经过之人:“夫君。”
她许久不曾这样唤过他。
沈止心中一痛,可转念又想到天牢里与沈戮的对峙,他不得不叹道:“妤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望你能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