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平王贺楚皓开口了:“不知煜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既然平王身子不好,那我就长话短说。”
老管家贴心地给贺楚曜递了一个白色的棉布口罩,碍于面子他并没有戴上,此时正铁青着脸在屋里坐下,然后进入正题:“前两日我随皇帝去了围猎场,今天刚刚回来就得接手平王府上的案子,就是不知平王为何不阻止二位世子大打出手呢?”
静静听完贺楚曜的话以后,平王突然咳嗽起来,把一张白如敷粉的脸咳得通红,他接过侍女给的手帕,擦了擦嘴,一丝血迹若隐若现,贺楚曜默默地看着他的表演,吹着手里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煜王殿下,我们府上的茶叶还可以吧。”
“新采的碧螺春,清冽淡雅,就是有点喝不过瘾。”
“煜王要是想喝的话可以常来,这个季节的茶叶喝起来都是不错的,我也乐得府里多个客人来,免得终日没人冷冷清清的。”
“呵呵。”贺楚曜冷笑,忍不住直接说起还躺在正厅的那两个倒霉鬼,“平王说的好听,只怕我来得多了,落个和他们俩一样的下场,事发当日你为何不言语阻止,就算你重病缠身,手无缚鸡之力,但两位世子始终与你有过半点交情,他们的父亲还在朝堂当差,你竟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倒在你面前,他们究竟与你有何过节?”
“咳咳……”
贺楚皓急于开口,结果咳得愈发凶险,侍女连忙过去捶背顺气,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等他再次开口,贺楚曜已经喝完了一杯茶。
“煜王有所不知,当日我也的确劝说过,只是我人微言轻,两个世子并没有理会,接着陈长安就要给贾居易施暴,两个人动手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等他们两个分开之时,事态早就无法挽回了。”
“听说那个舞女是你请到府上的,那她有没有她你的指使,刻意离间他们两个?”
贺楚曜对平王避重就轻的说法颇为不耐烦,他连忙道:“赶紧请出那位姑娘吧,要不然此事仅凭你一张嘴难以服众啊。”
察觉到贺楚曜的步步紧逼,贺楚皓脸上的汗越流越多,他自小体虚,现在六月末还要穿得比常人厚三倍的衣物,侍女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一方手帕,贺楚皓拿过来从额头擦到下巴,动作之磨叽,态度之闲逸,直接擦得贺楚曜恨不得拿过来帮他擦。
“孟娇姑娘那日以后,在青楼上吊自杀了。”
“上吊自杀?”
贺楚曜抿唇,皇帝可是说过要看一眼孟娇是何许人也,可她偏偏就死了,这下好了,当事人都死绝了,还有这个病殃殃的药罐子,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祸水怎么也引不到他头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位孟娇姑娘当日就自杀了?”
贺楚皓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边咳边说:“我也没想到,孟娇姑娘竟然如此果断,那日她为我们三个尽情歌舞,本来气氛极为欢快,可贾居易出口伤人,孟娇姑娘就不愿和他相处,陈长安只是打抱不平罢了,却被贾居易拳脚殴打,我都劝说无果,连拉开他们的力气都没有,都是我这个主人没有尽到责任……”
“孟娇姑娘所在的青楼是哪里,我前去看看,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说着贺楚曜就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放下了那个口罩,药罐子皇子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见面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很快贺楚曜就打听到了京城第一舞女孟娇所在的青楼,这里贺楚曜以前倒是经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冷枫在贺楚曜身后露出犹豫的神色,他回过头拍了拍冷枫的肩膀,“我们这可是为了公务才来青楼的,我保证小锦不会怪你的,她要是怪你,就让她来找我。”
两人走进青楼,贺楚曜拒绝了无数双娇若无骨的手,一个上了年纪风韵犹存的老鸨走了过来,跟他们说:“我们这里啊可是贵人们寻欢作乐的好地方,无论是美艳的可爱的,还是特殊口味,我们都可以满足,看二位爷的样子,是想找小姐呢,还是找相公啊?”
相,公?
贺楚曜淡定的脸微微一裂,他假意接纳老鸨靠上来的玉手,那对酥胸一直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我们当然是来找孟娇姑娘的,赶紧把她叫出来,爷要多少钱有多少。”
说着就如同暴发户一般掏出一把银票,老鸨看在眼里冒出贪婪的光,但很快就苦着个脸说:“宫人,你来得确实不巧啊,就在昨天晚上,孟娇姑娘就上吊自杀了呀,我可怜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怕是你想说,我的招财树啊,你怎么就倒下了吧?
贺楚曜对老鸨脸上的贪婪看得分明。
“孟娇姑娘死了啊?啧啧啧,本来兄弟们就是冲着她来的,现在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贺楚曜把手搭在冷枫的肩膀上,冷枫僵硬的肩膀被他拍了拍,“自然点,我会跟小锦解释的,我怎么会坑你呢?”
“哎,这位贵人不要走啊!”
老鸨连忙拉着贺楚曜的手,被他不耐烦地甩到一边,“没有孟娇姑娘今天我们谁也不见。”
“等一下!”一声雄厚的声音响起,贺楚曜不禁回头看去,连老鸨都不再拉拉扯扯地结果她看见了一个足以坏掉她二十多年招牌的姑娘——
只见她穿着粉色的小衣,丰满的胸肌快要把上衣撑爆,下身是一见湖水蓝的裙子,两条毛腿又粗又直,腿毛浓密得能捂死苍蝇,他又开口了:“王爷,我是来找你的。”
这一次贺楚曜不再露出被雷劈过一样的脸色,而是和冷枫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视死如归的意味。
“咳咳咳咳……这位,姑娘?既然你是来找我的,那我们不妨找个房间慢慢聊,今晚,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