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一声,段钤将桌案上的茶杯直接往地上摔去,整只茶杯就像段钤的耐心,瞬间飞溅得支离破碎。
欧阳墨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儒雅潇洒的段钤,会有如此爆怒的时候;那狰狞的眉目,已经被登上九五尊位的欲望给代替。
“本王贵为四皇子,叁皇兄当不了太子大任,就该让贤给本王;父皇年老昏聩,许多事看不全了;故以欧阳先生为首的翰林院起草请命,建议皇上退位让贤,由四皇子直接即位为大秦之主。”
“殿下,这是篡位!”
“这叫让贤!”
“殿下!” 欧阳墨倏的站了起来,老脸涨红,他身为大秦文人领袖之首,绝做不出这种大逆不道、背主求荣的事。
“老夫一辈子俯仰无愧,辅助不了殿下是老夫无能,但读书人的风骨尚存,绝不做这种助纣为虐、篡位窃国的事!”
段钤抬头觑着欧阳墨:“助纣为虐?篡位窃国?欧阳先生,你从穆冰瑶那里得到的好处,不只胭脂砚吧?”
欧阳墨浑身一震!
段钤冷笑一声:“要让本王看见先生忠诚很简单,您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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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太庙。
段钊走到书房外的园子,看着满园盛开的木槿,绯红浅紫的花朵在枝头错落开放,不求最高,只求更高。
一名佝偻哑巴,端着茶盘,缓缓走了过来,段钊的随侍接下后,哑巴就又弯着背离开。
段钊道:“夜凉了,把茶端进来。”
走进内室,段钊遣走了所有人,从茶壶下取出一张纸,上面六个字让他笑了。
赵王明日逼宫。
段钊从窗棂缝隙看出去,恰好看见一朵深紫色的木槿花,朝天空怒放。
‘木槿花西见残月’,木槿又叫无穷花,果然,月残了木槿花都不残。
只要不放弃,他仍有无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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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赵王大婚之日。
今日京城的街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红色绸带让整座京城以皇宫为中心,周围主要街道全都红彤彤的。
两队迎亲队伍同时从赵王府出发;迎娶正妻王轻云的花轿,由赵王段钤一身喜服,亲骑骏马迎娶。
沿街驻足的百姓没看过这么大的迎亲阵容,轿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全是细细的金线勾勒,即使今日阳光并没有很充足,却让轿顶如同一面发光的金扇子。
另一边则是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一路吹吹打打来到行宫的秦娥馆,蒙达王子帮涟漪公主准备的嫁衣是哈尔赤族的传统嫁裳,上面绣了哈尔赤族的传统纹路图腾,也是金光闪闪,亮丽纷呈。
八皇子段铨一身黑色云绫锦,系上大红绸花,他不是新郎倌,却代替段钤来迎娶涟漪公主。一路骏马英姿,也是看得路边小姑娘心脏乱了节奏,直喊没有阳光的早晨,天气怎么还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