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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他们又开始了。”
东城外,王曜叁千守卫军行阵排开,几名武将纵马而出;而远方十几里处,也有烟尘滚滚,一看也是十几匹战马踢踏而来。
眼看两队人马就又要纠缠在一起,计较出谁优谁劣。
这两天哈尔赤的士兵挑衅得很有技巧,他们以“观摩讨教”为由,较劲了几场,每次玩到段锦都以为双方决定开打,哈尔赤却又能屈能伸的道歉,说是律下不严,要大秦别计较。
唐晔黑着一张脸:“殿下,蒙达王子是故意的。”
段锦点头:“虽是故意,但本王觉得演戏成分居大。”
“没错,这叁天打了五场,表面上火药味浓厚,让人以为双方一触即发,但雷声大、雨点小,感觉像是因为士兵不能入城,所以带人出来玩几场。”
“他们想制造两方不合的印象。”
“一个大秦、一个哈尔赤,阵营不同,本来就不合,为何还要欲盖弥彰制造不合?”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伍长啸已经带十八个人,潜伏在他们将领四周。婚礼开始,他们若不乖乖跳舞,而想上马打仗,我们就会先杀掉他们两个将领和叁个千夫长。”
“听说那叁个千夫长,都是力扛千钧的大力士。”
唐晔难得笑开怀:“他们有力气,我们有速度,不怕。”
段锦点头,赵庆、杜海、杨远、杨游都已经准备好,一旦哈尔赤有异动,保卫皇宫机制就会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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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万万不可!”
段钤抬头看向他听了一辈子话的先生:“欧阳先生,您知道本王今晚见您,不是要听这四个字。”
欧阳墨不只是段钤的老师、赵王府的第一参谋,还是大秦叁大儒之一,段钤这阵子疏远他,他当然有感觉。
段钤明日大婚,今晚派马车来接他,他十分高兴,还带了自己刻的对章来相贺;结果一进书房,赵王就将纸笔摊在桌案上,让他写‘奏请帝王禅让书’。
欧阳墨青袍一掀,跪了下来:“殿下,当今皇上勤政爱民,深受百姓爱戴,微臣如何能起这样的让位书?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
段钤却冷冷看着欧阳墨,眉心隐含戾气:“欧阳先生,太子无德无状,骄纵妄行,可是父皇一而再、再而叁容忍,夺他莫家军、拔他吏部与兵部权责、关他禁闭又如何?太子之位还是他的;莫家、李家因为助他先后倒台,现在王家也将投靠本王,为什么他都滚去太庙了,太子之位还攥在手中不放?”
“父皇是明君,但不是圣君;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父皇就真的把皇帝当得很好吗?”
“他纵容太子皇兄与李家勾结,纵容张家、方家好大喜功办献宝船会,却毁人房屋良田、填人祖坟,爆发十万流民无法过冬。欧阳先生,你再说一次,父皇真是明君?”
“殿下慎言!”
“慎言?本王是不吐不快!欧阳先生,本王受教于先生,学四书五经、学做人道理、学经世济民,哪一日不是夙兴夜寐、临深履薄;岂是虚伪的太子、暴发户的燕王和只会打仗的淮王可以比拟?为什么同样是父皇的孩子,本王就不能当太子?”
“欧阳先生,您一味叫本王忍忍忍!本王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地老天荒、忍到看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爬到本王头上、忍到本王眼睁睁看着哪个兄弟登上高位,然后本王跪地称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忍?哈哈哈!他妈的本王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