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正常人见到有人发病倒在地上,不是专业的医生护士,谁敢上去动手?万一弄出个好歹,肯定会被讹上啊。”“她余幼薇为什么敢当这个出头鸟?我估计那个李老太就是她提前安排好的演员。假装吃东西卡住了,然后故意在萧总面前扮演又勇敢又善良的天使。什么古早狗血偶像剧的桥段,也亏她想的出来。”“她余幼薇不就是想要那个副总位置么?什么恶心的手段都拿得出来。我估计要不是她已经结婚了,说不定连萧总的床都敢爬呢。”“那个姓李的老太太,多半是跟她没谈妥报酬。或者是想拿这件事要挟她,两人谈崩了,撕脸了。否则能怎么解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人家前脚刚救了你,你后脚就来敲诈勒索?”“演的,孙姐,我跟你说,百分之百都是余幼薇演的。”说话的这个女同事叫刘珠,被她在背后嚼舌头我本不奇怪。毕竟当初我的老上级还在这边的时候,刘珠跟我是她手底下最受重用的两员大将。但她这人比较功利,做事难免不择手段。恰恰与我们上级那种踏实沉稳的风格相悖,所以渐渐的被挤出梯队,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她心气高,自然是咽不下委屈。于是离开了我们品牌部,转到了销售那边。我的老上级查出癌症辞职之后,她又是秧歌又是戏地耀武扬威了好久。这会儿抱上了孙婉莹的大腿,狗嘴里哪能吐得出象牙?孙婉莹何许人?毕业于国外知名野鸡大学的广告营销专业,被老爸孙监事安排到我们品牌部,美其名曰来学习观摩镀金的。上班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她的美甲有两厘米长,键盘都没办法敲。此时我捏着掌心,站定在洗手间的门口。刘珠跟孙婉莹说我的坏话,说得是一板一眼。诚然刘珠这个人,当小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绝的。孙婉莹才刚来公司几天,就被她精准拿捏了所有的痛点。首先她学历水分大,没有真才实学,想要进来搭个项目的顺风车,专注挖墙脚摘桃子,两眼一准瞄好了我做了大半年的失乐园项目。其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婉莹压根就是来扑萧鸿渐的。毕竟整个公司都在传,说萧鸿渐的背景更不一般。科瑞集团的萧董事,不是他爹就是他叔。刘珠妙语连珠,舌底生花,就好像那天在飞机上她亲眼看到所有的场景一样。我是怎么安排李老太演戏,怎么想要吸引萧鸿渐的注意。最后怎么卖惨,怎么脱身,怎么跟人家闹掰被敲诈。“吃藤条拉箩筐,刘珠你肚子里怎么那么能编啊?”我抬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冷笑挂在嘴角半天收不住。刘珠当然没想到我正好站在门外,见此情景,也干脆硬着头皮跟我开怼。“我瞎编?你心里要是没鬼,至于在后面偷听么?”我真是气笑了。我偷听?这里是公共厕所卫生间,是她干坏事还不夹着尾巴眼观六路,怪我来方便咯?我说刘珠你这叫诽谤知道么?来,法盲是不是?“走,我今天正好有律师在。”我上手一把掐住刘珠的手腕,将她拖出来。“还自导自演,我看你是被下降头了吧?我余幼薇得罪你什么了,值得你这么绞尽脑汁编排我?你可太令我刮目相看了,我都想不到我有这么多鸡贼心思。”说到底我可也是够佩服她的了,我要真有这个脑子,还能被陈彦给坑成这样?“你别动手!放开!余幼薇你有病啊!我就说几句话而已,你还想打我么!”刘珠见我的态度一起,摆明了不依饶,有点发怵了。一旁的孙婉莹就更没见过这个架势了,估计这种从小养在玻璃樽里的有钱人家大小姐,还以为职场都像是美剧里拍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好了好了,余幼薇你冷静点,刘珠只是随便说说,又不当真的!再说我也没信啊!”“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那一刻,我的情绪也已经被逼迫到了极致。或许我该明白,萧鸿渐和徐律师最后那番话的真正含义。人活着不能太过计较,但也不能因为太怕麻烦而选择得过且过。就是因为我这样一副看起来好商量,好拿捏的性格,才会让陈彦觉得有机可乘,才会让黄英肆意捏圆捏扁,才会让刘珠这种人,随便信口开河,指黑为白。我决定了,我要打这个官司。因为那些真正充满恶意的人如果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好人的嘴巴只会被一针针缝得紧密。我余幼薇曾经是个医学生,我善良真诚,我尊重生命。我不该受到这样的诋毁和编排。如果我不敢站出来,像李老太和刘珠这样的人会更敢变本加厉地伤害我。“刘珠你给我听清楚了,管好你这张臭嘴。下一次再给我听到,李佩英就是你的下场。”我没有再跟刘珠和孙婉莹继续纠缠,捡起撕扯中掉在地上的文件袋,厕所也不上了,我转身回到萧鸿渐的办公室。我想跟他说,我考虑好了,我要让李老太母子两个赔偿我名誉损失,并且在网上公开声明向我道歉。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徐律师和萧鸿渐的对话传来。“不是我非要多管你的事,你想给桃桃找个后妈,也不好找人家有夫之妇吧?我看小余人挺不错,可毕竟还没离婚——”我:??“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还不够明白么?你该走了。”这是萧鸿渐的声音。“不到一小时,咨询费不好计。”徐律师口吻冷冰冰的。“那你坐在这养神,我走。”砰的一声,萧鸿渐如一阵风般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像个送外卖的一样傻着眼看着他。“萧总我……”萧鸿渐眉头一紧:“你知不知道偷听上级办公机密,算是经济犯罪的一种?原告不想当了,想当被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