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破不立,肃王要对付晋王一党,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若有心追踪此案的后效,便不难发现肃王殿下的刻意放纵,究竟是成就了谁?
自打新乡县官凌洒金升任京官后,一路得肃王青睐。
扶摇直上,从不起眼的小小翰林编修升任实职大理寺少卿,所用竟然不足一年。
这究竟是托了谁的鸿福,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后,荣安县主一脸愤愤道:
“外面都在传,肃王殿下对本县主爱屋及乌,才对我夫君多有看顾。”
“这些话,本县主一个字都不信。”
“你我晓知,肃王对本县主从无爱意,只有恩情。退一万步讲,哪怕肃王对凌洒金的照拂是看在本县主的颜面上,他也大可不必如此捉急。”
“本县主人前的体面,靠的是父兄,不是他凌洒金。”
“他今日是小小编修也罢,堂堂少卿也好,于本县主而言,荣辱不变。”
“肃王殿下若当真要提拔人,大可多花费些时日,将这事做得更水到渠成些。以我夫君的才华心性,不靠这裙带关系,他日亦可位极人臣。肃王如此做派,反而令他如今处事艰难,备感压力。”
荣安县主说得在理,实则以肃王的手段,他既然看重凌洒金,完全能做到,既提拔了凌洒金,又全然不让旁人看出他对于其的照拂。
“他这般着急,迫不及待对你兄长拔苗助长,让他迅速成为一棵可以荫蔽旁人的参天大树,是因为不想让惠及七品这样人言可畏的事情再次成了凌姑娘的困扰吧!”
凌姑娘推拒肃王的缘由,无外乎门不当户不对。
肃王不在乎这些迂腐之言,但他亦不会让这些固有的定论成为世人攻击贬低他心爱之人的借口。
京兆府命案,肃王武瑛玖为他人做嫁衣服,成就的也绝不是大理寺少卿凌洒金一人的官途而已。
世人只见凌洒金一路扶摇直上的机遇,却不知其为了配得上这职位已经多长时日未曾踏进过家门了。
以凌洒金的性情,朝廷予其重任,他必当勤勉克己,不断给自己加压,使自己可堪匹配这大理寺少卿的职位。
重任在身,很多事便身不由己了。
“本县主不知道该感激肃王殿下对我夫君的再造之恩,还是该感叹其娶妻之心急。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为了自己能娶上媳妇,就让旁人守活寡吧!”
荣安县主越说越气,逗乐了凌照水:
“县主今日是来向照水抱怨椒房之忧吗?”
荣安县主想起正事,板着脸道:
“受人之托,来做说客。”
对于旁人,肃王深恐其知晓自己的恩德;对于照水,肃王唯忧她不晓自己的爱意。
“当年他差人为本县主和夫君充当过说客,以一通歪理邪说说服了本县主的父母双亲同意本县主下嫁于七品县官。今日本县主纵使是忍辱负重,也一定要报答肃王殿下的这份恩情的。”
这忍辱负重,被荣安县主李红荼说得咬牙切齿。
赶鸭子上架,对于荣安来说,催妆她也是头一回。
凌姑娘对于成婚的那点彷徨,因为荣安县主这个不甚称职的说客的一番话,平和了不少。
她默声良久,仿佛是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