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水眨了眨眼,对换立场,若是搁自己,她也不信。
肃王殿下的一贯作风,是施恩于人,但从不与人压力,乞人回报。
荣安县主对肃王有救命之恩,肃王随口一句谎言也许只是为了解荣安之不安,使她能够安然荫蔽于肃王殿下强大的羽翼之下,不受世俗所扰。
荣安一直观察着肃王:
“这么多年,他身旁从来都没有女人,又总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日常忙于公务,对女眷总是冰冰冷冷的,从未对哪家的小姐表现出特别的关照。”
“他也从未同任何亲近者,提起过那个爱慕女子的年貌,品性以及其他的一些特征。”
“那可是肃王啊,本县主时常猜测,得是怎样的女人才值得他如苦行僧般等上这许多年?”
“更何况大雍肃王妃之位何其重要,大雍境内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便是肃王自己等得起,耗得住,可大雍天下很难承受肃王殿下的这一句:非你不娶。”
荣安县主目光咄咄地盯着凌照水,看着她目光闪烁,猝不及防逼问道:
“凌照水,你便是肃王殿下闻香识美寻的那个人,虚位以待等得那个人,对不对!?”
以荣安县主的视角,看得分明:
“从你出现后,肃王便不再是从前的肃王了。”
“以江山社稷为己任的肃王武瑛玖,竟然开始沉迷女色。”
“那一日婚宴上,肃王对傅学士的敌意,远超正义;”
肃王殿下一句“退了吧”,如今回想,私欲满满。
“这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巧合,他不让旁人娶,说得义正言辞,堪为仁德的典范,转头却是自己要娶,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娶。”
如今想来,纵使文昌郡主府和内阁大学士傅柯羽在婚约和婚仪上做足了功夫,怕是也难逃被肃王武瑛玖横刀夺爱的命运。
所有的借口,都是因为势在必得。
“诛杀邓阎帷、关停云韶宫,肃王固然是雷厉风行,旨在整顿朝纲,却给本县主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在施恩,并且十分希望被人看见。”
“到了那时,本县主已经完全确认,他已然不是本县主从前所认识的肃王了。”
“孔雀开屏,肃王他,在求偶。”
如此便可解释他所有偏离预定轨迹的行为。
偏偏是你,只能是你。
选妃宴上肃王一句貌似无心的求娶承诺,震惊四座。
而后,肃王府正门洞开恭迎主母,闹得京都城里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他对凌姑娘的企图,从来不畏人言。
还有一事,是荣安县主着重想要强调的:
“肃王与晋王相争多年,从未落下风。”
然,京兆府灭门案,一个区区邓筵茆,竟能搅动京都风云、置慧妃于满城流言中,陷肃王于不仁不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