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安闻言,忽然笑了一声。他走近道:“不好奇我今日又是来干什么的?”她看出来了,谢景辞今日确实没有了昨日的颓唐。苏映安说:“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昨日不也没有告诉我吗?”谢景辞不答反问道:“昨日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你觉得呢?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谢景辞也没有半分隐瞒,“你觉得我跟太子之争,会输?”他的单子实在是太大了,就这样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苏映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捂住他的嘴。谢景辞也没动,就这样看着她。她感受到了手心中传来的温热触感,猛地收回了手,有些慌乱道:“王爷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害怕。”“怕什么?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了,也怪罪不到你的身上来。”“所以……”她认真地看着谢景辞,“你还是不会放弃?”“因为你没有给我说,我为什么会输。”谢景辞也没有了之前的玩味,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认真。苏映安只好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皇上驾崩,太子顺势即位。所以我觉得……”“梦境,不是都跟现实反着来的吗?”“可是……”她不能说,那并不是梦,是她真实经历过的。谢景辞恐怕会更加把自己说的话,不当做一回事吧。苏映安皱眉:“就算不是梦境,皇上若是驾崩,太子即位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王爷要拿什么去争呢?”“那不一定,”谢景辞忽然冷笑了一声说:“先皇驾崩的时候,太子也不是当即皇上。”这些事情,苏映安就更加不知道了。只是听他这样说,她便知道,如今的皇上即位恐怕也是一个故事了。苏映安说:“那……先皇立下的太子是谁?”谢景辞回神,扬了扬眉毛,并未回答她,而是道:“你的梦,可以相信吗?”她微微一愣,对于他转移开的话题,很是奇怪,“我若是说可信,你就会相信吗?”“会,”他勾起了唇角说:“当然会,因为我也曾做过一个梦。”苏映安好奇:“什么样的梦?”“跟你的梦差不多吧,只是还有是有很大的区别。”“什么区别?”谢景辞却不肯说下去了。他道:“所以,我之前是误会了你么?”苏映安一时间没有接下话:“什么?”谢景辞说:“你不过是为了孩子才隐忍的?实则对陆怀钧早已经失去了信任和感情了对吗?”苏映安抿了抿唇,“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对王爷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就怎知没有意义呢?”他看着她,眼神泛着光亮。苏映安却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吸引了去。还记得第一次和谢景辞这样近距离相遇的时候,那样狼狈的场景,还有他冰冷的神色,都与今日大不相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不仅仅是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不一样,就连她也变得跟之前不同了。看他时候的心情,还有想起他的次数,以及对于他的将来,她开始不忍心看他被太子铲除的结局。怎么会这样。苏映安心慌了。然而谢景辞的那一双眼睛,却好像要将她看透了一样。她别开眼睛,“王爷,时候不早了,书肆倒是没有地方可以供你饮酒了。”谢景辞也收回了目光,打量了一圈整间书肆:“考虑与我合作吗?”苏映安蹙眉:“什么合作?”他道:“我需要大量的银子,而你需要只跟陆怀钧保持表面的关系,我可以帮你,保证他再也碰不了你。”“这好像并不划算。”谢景辞说:“那整个侯府,让侯府都变成你的。”苏映安沉默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笑,认真的样子令人心惊胆颤。她不想要侯府,但是确实需要跟谢景辞说好一个约定。“王爷,侯府就算了……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想要你帮我。”谢景辞说:“你直说便是。”“我……”她抿着唇,还是凑近了谢景辞的耳边,“我想请王爷帮我找一个人,他是皇室子弟,也有可能是藩王……我不确定,但是我能给出一些信息。”温热的气息打在了耳畔,他只觉得燥热的感觉从耳廓爬满了全身。苏映安说的认真,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举动,让谢景辞心猿意马了。她退开,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靠近他说这一句话。兴许是跟皇室相关,她并不想让旁的人听见吧。谢景辞看向她,眸光似是有些黯然:“什么信息?你找这个人干什么?是男是女?”苏映安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摸着自己的小腹说出了口:“是男子,年轻男子。有一张图,明日王爷可以排人来画舫上取。”“小姐!奴婢整理好了!”话音刚落,绿枝就从后门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她从书架后面走出来才看见王爷竟然也在,着急忙慌地行了礼。没有了两人独处的机会,谢景辞嗯了一声说:“明日我叫人去取。”说罢,他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昨日我为什么去画舫吗?”苏映安看着他:“你愿意说了?”“没必要藏着掖着,”他合上了折扇,“确实是我心情不好,苏掌柜作为朋友,请我吃的那一顿酒舒缓了我的心情,我很是感激。”苏映安了然:“还请王爷想开一些,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遇见了困难,直面它是好事,能解决更是幸运的事情。但逃避,也不一定是坏事情。”谢景辞勾唇:“你倒是想得开——先走了,有事你不必往我的府上递帖子,你知道该如何能更快地找到我。”通过刘荣。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脱手那些危险的东西了。“王爷慢走。”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清馆的地下钱庄跟大理寺有关系的话,那就说明他们跟太子也有可能有关系。